似乎提醒這是一種緣分的回憶讓他的心變得分外柔軟,點了點頭。
“林!”生田繪梨花沒有說出自己的要求,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姓。
林真秀先是愣了下,然後明白過來,猶豫了下,回應了,“生田。”
雪峰歐石南還帶著淚痕的臉笑得極為燦爛,又大聲地說了一聲,“林。”
“我在,生田。”他暗自歎了口氣,繼續回應,但生怕對方再叫著自己的名字,找了個由頭,岔開話題。
“最後勸你一下,”在生田繪梨花表情變得認真後,他繼續道,“你很聰明,但我很擔心你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像是剛才你的選擇性陳述,確實證明了你有多聰明,但相比之下,確認誰可以作為選擇性陳述的對象才更能證明有多聰明。因為,如果找錯了對象,例如地位、權力遠高於你的人,他一旦發怒,反擊是你不能承受的。正如剛才,我如果決心報複,輕則能把你趕出乃木阪46,重則能逼得你從藝能圈中隱退,即便今野義雄桑,即便太田也保不了你。你想下上次讓你去韓國參加日韓偶像聯合選秀的事就該明白,其實那還是很溫和的手段了。”
雪峰歐石南表麵上老老實實地點頭,其實心裡甜甜蜜蜜——我就是在賭你舍不得呢,看,不是贏了嗎?
不知道真相的林真秀還在諄諄教導,“還有就是選擇性陳述時要因人而異,把握好分寸,寧可少不要多。剛才你是不是悄悄說了堀不少壞話?有些地方就出現了破綻。像你說我關照她帶你去吃烤肉,用了殘羹冷炙這個詞,她這個笨蛋說得出四個字的漢字熟語嗎?一旦用詞不當,或者過火,被勾起疑心,你所有說的話都會被當做假話,結果就是弄巧成拙。就算陳述對象本人沒注意到,也未必沒有彆人注意到。”
說到這裡,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隻好停下去看誰打來電話。當看到屏幕上來電人的名字時,就是一愣,躊躇了下才接通,然後靜靜聽著,偶爾“嗯”一聲,最後說“好,我等著。”
掛了電話後,他心情很好地道“好了,未必沒有彆人注意到的未必來了。”
在生田繪梨花疑惑的眼神中,他輕歎道“,youayfoolalltheeoleofthetiyoucanevenfooloftheeoleallofthetibutyoucan"tfoolalloftheeolealltheti”
雪峰歐石南的臉色就是一變,脫口道“麻衣樣打來的?”
“對,她說回去後就想明白應該是誤會了,現在就過來當麵道歉,讓我等著。”林真秀逗她,“看來不需要你回去解釋了。那麼,名片還給我?”
生田繪梨花下意識地向後退一步,嘟囔著說“不,不給。”然後立刻轉移話題,“麻衣樣沒那麼聰明,反應更加不會這麼快。”想了下恍然,“她和沙友林說剛才的事了。”
“所以,你很聰明,但其他人也不笨。”他點點頭,再次叮囑,“選擇性陳述其實很冒險,能不用儘量不用,尤其是不要用作攻擊的武器。”
“好的,我會記住的。”雪峰歐石南先是老實答應,然後狡黠地回到原先的話題,試探著問,“既然沙友林幫著解釋了,那林會原諒她嗎?”
“原諒?從321米往下跳都彆想消我心頭之恨。什麼時候從三四千米往下跳,我再考慮。”林真秀恨恨地說。
他怎麼可能忘記今天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迫,不得不直麵血淋淋的修羅場,以及肯定要絞儘腦汁才能收拾的殘局,還埋下至少幾年內存在的無窮隱患,也就讓眼前少女鬆了口氣——隻要沙友林還被記恨,麻衣樣就要受到牽累,今天最重要的兩個目標還是達到了。
“你快回去吧,白石馬上就要過來了,見到了會很尷尬。”狡詐公務員緊接著道,沒再提收回名片的事,讓生田繪梨花更加輕鬆不少,也更加確認自己今天大獲成功。
滿心的歡喜讓她放開了手腳,像是在韓國的那晚一樣,大著膽子將抓著的那個男人的手拉著在自己的下巴上來回蹭了蹭,然後撒開手,紅著臉,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扔下一句“明年元旦見”,轉身向著另外一個方向就跑。
“這姑娘。”林真秀又是發愁又是有點期待地望著逐漸消失的背影,歎了口氣,在原地等著白石麻衣的到來,也沒過幾分鐘,就見那個慫貨美人像“girlsaard2015srg/sur”那天沿著t台撒腿往前跑一樣奔到了自己的麵前,喘著氣,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來了個土下座,同時低聲說“對不起,林,我不該亂懷疑你。”
他被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式地躲到一邊,接著問“你這是做什麼?”
然而,話一出口,立刻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了——以為他把生田繪梨花抱上床確實是個誤會,但兩人間有曖昧也是無可置疑的事,本該是他有愧於心,可眼下卻是白石麻衣在用土下座謝罪,會出現這種古怪情況,唯一可能就是這個人美心善的女人把鬆村沙友理的事攬在自己頭上了。
“鬆村桑自己為什麼不過來?”他冷冷地問,更加憤怒了——敢做要敢當,還高看你一眼。敢做不敢當,隻會讓人更火大。
這是林真秀第一次在白石麻衣麵前表現出憤怒的情緒,讓慫貨更加害怕了,可是想起自己剛才傷心地回去,差點要掉下眼淚,鬆村沙友理馬上來安慰的朋友間珍貴友情,還有當聽到自己帶著哭腔將事情前後說了,她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渾身上下都籠罩在恐懼中的那副可憐模樣,不得不硬著頭皮,強撐著答道“她想過來,是我不讓她過來。”
“你一定要幫她嗎?就不想想我被她坑得多慘?”狡詐公務員更加憤怒了,甚至還生出心灰意冷的情緒,就像鄒忌問其妻“我孰與城北徐公美?”結果聽到“徐公美甚,君何能及徐公也”那樣。
“不是,不是。”白石麻衣忙不迭解釋,“我隻是擔心林見到沙友林後太生氣,要是一時衝動揍了她,等下握手會她就沒法見人了。若是被粉絲傳到網上去,ゴシップ雜誌的人注意到,盯著不放,會給林帶麻煩。至於她犯了錯,當然該受到懲罰,我也覺得一定要很嚴厲才能讓她得到教訓,記得深刻。”
他心裡這才好過了一些,語氣稍微放緩一點問“我懲罰她,你沒意見?”
“沒意見。”慫貨心安了一點,趕緊接上話,“林剛才不是說讓她去皇家峽穀大橋跳321米的蹦極嗎?下一單祈願就讓她主動提出,自願去跳。”
“這也算懲罰?而且還是明年春天才會做的事,是打算拖到彆人都忘記嗎?”他被氣笑了。
“那再加上富士急鬼屋?哪天她不工作,就讓她去。”白石麻衣立刻追加“懲罰”。
林真秀這回連冷笑都懶得冷笑了,可看著眼前還是土下座姿勢,隻有頭抬起來,能見到滿臉緊張神情的慫貨,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當然想報複,但該怎麼報複並沒有想好,也知道不容易做到。例如像剛才開玩笑說下一單讓鬆村沙友理去under當center作為懲罰,今野義雄肯定不會同意,用權力逼迫,就會傷害他目前與乃木阪46運營團隊之間還算融洽的關係,給接下來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合作帶來陰影。除非像上次逼生田繪梨花去韓國那樣用彆的籌碼來交換,但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做法又不值得。
“她去蹦極,去鬼屋,和我有什麼關係?能補償我被坑害後帶來的損失?”在沒想好辦法之前,他隻能先反對。
“那隻是懲罰她,補償也會有的。”慫貨趕緊道。
“什麼補償?”他雖然還在憤怒,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堀這裡,《四月是你的謊言》第一女助演我讓給她。她不是一直想拉起二期生嗎?沙友林可以申請成立個分隊,帶幾個二期生一起活動,幫她們積累人氣。”
林真秀心一動,狡詐公務員覺得堀未央奈遲早會請求他直接幫助二期生,幫,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不幫,又卻不過情麵。鬆村沙友理若是能抗起這件事,自己今後要求那個少女隱退也能更理直氣壯一點——生田繪梨花剛才分析堀未央奈說的話讓他很難再裝鴕鳥。
見這次沒出聲反對,白石麻衣心中生出希望,慶幸自己最好的朋友在急匆匆間想出的挽救辦法似乎可行,就繼續道“美彩美彩這裡,東寶答應補償的第一女助演,我負責讓今野桑答應給她一個。沙友林也會去向美彩美彩道歉,讓她和林說不會在意今天的事。”
林真秀的怒氣又消了一點,如果這兩人都能搞定的話,現在微妙的場麵大概還能裱糊下去,熬到明年下半年。
“娜醬和真夏這裡……”
慫貨說到一半,他趕緊打斷,“她們和我沒關係,完全沒關係。”
“沒關係嗎?那就算了。”白石麻衣乖巧地立刻閉嘴,偷偷鬆口氣。
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對方眼睛眨巴眨巴著,像是在等著回答,他不得不提示了,“那我呢?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說著,火氣又上來了。
“林的話,沙友林真想不出什麼能補償的,賠償金林肯定不會要,土下座肯定有。要不,哪天你休息時,讓她服務你一天?想要她穿女仆裝就女仆裝,想要她戴貓耳就戴貓耳。一天不夠就兩天,兩天不夠就三天,林說多少天就多少天,jk、黑絲、洛麗塔都可以,乃木阪46的製服也行。”
“等等,這是你說的還是她說的?”林真秀越聽越是覺得不對勁,這到底是彌補他的損失,還是想要色誘他?
結果,慫貨誤會了,臉紅紅的,扭扭捏捏了半天,吞吞吐吐,弱聲弱氣地說“想要我和沙友林一起,也不是不行。林隻要彆再為這件事生氣,我就願意。”
“想得倒是容易,”他冷笑著說,“而且,我住的外務省宿舍不允許非本省職員進入,父母至親都不可以,她想來都來不了。”
話雖如此,卻不由自主生出了遐思,鬆村沙友理色誘,他當然沒興趣,但白石麻衣要是這樣,他真的很期待。
“那,在酒店裡也行。”
“你打算讓我上《周刊文春》娛樂版的頭條嗎?”林真秀立刻拒絕,隻是確實有些躊躇了——白石麻衣顯然下決心死保她最好的朋友。堅持要懲罰鬆村沙友理,總能找到辦法,但也肯定會傷慫貨的心。自己剛才已經傷害過她了,怎麼好意思再傷害一次呢?雖說自己也被誤會了,但老實說,他都覺得那是自找的,也是活該的,就沒法拿來要求對方放棄死保那個女人。
這種投鼠忌器的感覺讓林真秀很頭疼,又下意識看了眼腕表,發現休息時間馬上要結束了,怕鬨出事來,隻好道“這事情沒那麼容易就算了,不過現在沒時間,你先回去,等我想好再說。”
“啊,是的,對不起,我要先回去了。”慫貨被提醒,慌慌張張地站起來,猶豫了下,主動上前握住林真秀的手,柔聲將來時鬆村沙友理千叮嚀萬囑咐必須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我知道林很生沙友林的氣,可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團隊裡也最支持我。我很難想象沒有她接下來遇到困難時怎麼克服。所以,能不能看在我的麵上原諒她一次?當然,該懲罰就懲罰,怎麼懲罰都沒關係,隻要懲罰完後不再生她的氣就可以。我也願意擔保她以後不會再做這類事,絕不再摻和進來。”
狡詐公務員一下子被提醒了,站在眼前的是頭腦王測試中一百分隻考出三十分的大笨蛋,因為自己而成為她對手的那些成員中,堀未央奈是小笨蛋,沒多少威脅;衛藤美彩會做人,關係又好,估計不會太坑她,但才離開的那株雪峰歐石南可是人又聰明,下手又穩、狠、準的角色。要是沒有鬆村沙友理幫助,恐怕擋不住這位下黑手,說不定被賣了還要替人數錢。這樣看來,對自己有利的做法就隻能是稍示懲罰後原諒嗎?
想到這裡,他頭更加疼了,隻能晃晃被握住的手,有氣無力地說“讓我考慮下,你先回去吧。”
白石麻衣走了,但林真秀知道,今天的修羅場還沒結束,自己做的孽也隻能自己來收拾。看第三部開始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展館內也逐漸從安靜中蘇醒過來,他趕緊出了展館,找了個地方,仔細推演半天,待第三部結束時間到了,開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