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遊客們尚未起床,或許是遊客們已經出去遊玩,走到房間門口的的路上,一個人影也沒出現,一點聲音也沒傳來,一絲意外也沒發生,他就這樣順利地來到目標房間的門前,摘下墨鏡,按下門鈴,靜靜等候。
安華海灘度假村的隔音做得不錯,房間內的聲音在走廊中聽不到,他無法判斷這扇門裡有沒有人,又會因為門鈴響起而做些什麼,隻能看下腕表,給自己設定deadle。
“兩分鐘。不,三分鐘。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她醒來,走到門後,從貓眼中看到我,接著打開門,驚喜地對著我說‘你怎麼來了?’如果不開門,大概就是不想見到我吧,那也隻能算了。”他對自己說。
林真秀靜靜地等候著,從前一天下班後出發直至走進酒店這段時間內時進時退的心完全平靜下來。
“該做的已經做了,現在就是等著結果公布。如果不如人意,那也沒關係。畢竟,衛藤一定會很溫柔地等著我回來;畢竟,生田一切條件都很優秀,不用擔心同僚投來詫異的眼神;畢竟,自己是堀背後唯一的支持,隻要堅持,那個笨蛋再不舍也隻能隱退。”他對自己說。
林真秀靜靜地等候著,但還是忍不住看了一下腕表——已經一分鐘過去了,眼前的房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好吧,起床後總不能穿著內衣來見我,換衣服也要時間,那就湊個整數,五分鐘吧。”他寬慰自己,暗自心道。
走廊裡靜悄悄,時間在這裡像是停止了流逝。過了一會兒,這個男人又看了一下腕表,已經兩分鐘過去了,眼前的房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總不會是鬆村桑給錯了房間號碼吧?要是五分鐘後還沒開,先回酒店一次,問清楚後再來?”他狐疑地心道。
這時,房門哢噠一聲開了,眼前的黑暗一瞬間化作光明——房間內的走道儘頭是大幅落地窗,窗外是陽台,陽台外是大海,海上燦爛陽光在海麵的折射下毫無遮掩地照到室內,直至門口,令林真秀尚未適應從黑暗轉為光亮的雙眼隻覺得眼前一黑。儘管如此,他依然清晰地看到房門口好似籠罩在聖光中的那個戴著墨鏡的女人,並如願以償地聽到乍驚還喜嬌聲輕呼,“你怎麼來了?”
“不讓我先進去嗎?”他下意識地眯起眼,卻又早有準備地問,在對方伸頭向走廊兩側看了下沒有人,迅速讓開通道後,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也在視力隨即恢複後,看清了室內情況。
這個房間並不大,也不豪華。一側靠牆的是一個五鬥櫥,上麵是一台液晶電視電視機,再過去一點是一張梳妝台。另外一側靠牆是兩張床,床上亂糟糟的。靠著門的這張還好點,隻是被褥淩亂。靠著陽台的那張除了被褥淩亂外,還胡亂放著幾件輕薄的女性夏季衣裙。
沒等他看清楚是什麼類型的衣裙,白石麻衣已經從他眼前晃過,搶到床邊將衣服塞進被子中,然後,轉身擋在他的麵前——雖然墨鏡遮蓋住小半邊臉,不易看出眼神和表情,但咬著的嘴唇明白顯示出此刻應是在害羞。
所以,剛才過了好幾分鐘才開門是在換衣服嗎?所以,鬆村桑沒有透露自己來的消息,前些天說的事都是真的?林真秀心想。如果眼前是衛藤美彩或者生田繪梨花,他未必會這樣輕率做出判斷,但對那個慫貨,真沒必要想那麼多。也因此,得以放心欣賞起眼前這個難得在自己麵前穿得清涼誘惑的美人了。
從第一次見麵至今,兩人每一次相見的場景都比較正式,他看到的衣著也很正經,像今天類似睡裙款紅色白花紋抹胸裙還是第一次見到,更不要說弧形優美的半截胸脯“坦蕩蕩”在他的視線之中。再加上暴露在空氣中的肩、手臂、小腿,不僅白的發光,大麵積皮膚裸露帶來的視覺衝擊,即便房間內因為陽光毫無遮掩地從海上照射到房間內,亮堂到刺眼,也無法掩蓋,令這個男人都不由得生出一點遺憾——如果去年就能明白她的心意,豈不是能更早一點看到?
“你怎麼來關島了?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或許是他的眼神有那麼一點侵略性,白石麻衣略有些慌張地又重複了一遍的剛才的問題,隨即像是恍然般地又跟上一句,“沙友林告訴你的?”
“她也不是很笨嘛,倒是正正好。”林真秀愉悅地心道,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微笑著伸出手,在毫無抗拒地情況下與對方的手相握。當感受到傳來的溫熱後,心中一定,肆無忌憚地開始哄人。
“上個月,有人送了我一份禮物,我很喜歡,但好像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前幾天準備回禮時就不知該怎麼做才好。所以,就算相隔萬裡,就算必須請假,我也要找一個可以麵對麵的機會,問一聲,那張卡片能補給我嗎?”這個海王眼都不眨地凝視著眼前的美人,溫柔地問。
以往,這種深情的忽悠很容易就能見效,然而,這次得到的回答卻大出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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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到的禮物那麼多,每個都是很喜歡吧?誰知道這個有人又是哪個人呢?”
不會是鬆村桑教她怎麼說的吧?林真秀一愣,但覺得話中儘管有怨氣,但不像有多少惡意,就沒怎麼當回事,繼續忽悠。
“怎麼會呢?我可是‘取次花叢懶回顧’啊。”他先是否認,隨即鬆開右手,像替對方整理衣著一樣,手指從那件紅色白花紋抹胸裙在胸口處的荷葉邊裝飾上輕拂而過,調笑道“誰叫我的眼前是‘一朵紅蘇旋欲融,此花開儘更無花’呢。”
遺憾的是,這個海王因為忽悠成功的次數太多,有些疏忽大意了,又一次忘記對麵是個學渣,聽不懂用漢文訓讀法吟出的中國古詩名句,領會不了如此集句的含義,更是在年初握手會上被漢詩忽悠過後,被頻頻看到糟心事弄出耐藥性,生出逆反心理,一聽是自己不懂的漢詩,想都不想就把他的手甩開,冷冷地道“林桑真是吟的好漢詩啊。我沒學過中國語,知道的漢詩也很少,隻有一首還記得兩句。”不等對方相問,棒讀一樣念出來,“青天白日一時雨,渾似人間薄幸人。”
林真秀隻覺頭皮發麻,意識到麻煩大了——這兩句詩寓意淺顯,接受過中學漢文課教育的人就能聽懂,但他從沒在義務教育到高等教育的國語教材中見過。顯然,白石麻衣是請教彆人後,特地背下來說給他聽的,用意可想而知。毫無疑問,剛才的甜言蜜語起到了反作用,自己用錯了方法。
好在五年多來的公務員生涯已經為他鍛煉出爐火純青的隨機應變能力——既然無法含混過去,那就正麵進攻吧。鬆村沙友理說得很清楚,給西野七瀨《獅子的對拳》c合約是核心問題所在。攻破了,其他就不攻自拔。
於是,這個海王收斂起原先輕鬆的表情,黯然道“我還以為你會相信我,沒想到……既然如此,我會想辦法讓那份c合約結束的,就算吉本誤會,就算今野桑生疑,為了你,我也認了。”
慫貨默不作聲,他因為對方戴著墨鏡,無法觀察到眼神和表情,在稍等下沒有得到回應後,隻好按照原計劃繼續說下去,“就是合約已經簽訂,西野桑也參加過製作組見麵會了,想要用正常方法結束很難,隻能用點手段逼西野桑自己請辭才行。要是你聽到一些風聲,千萬彆誤會,那是迫不得已,我真不是那種人。”
“什麼手段?”白石麻衣終於開口。
這個海王心中一喜,臉上卻故作猶豫地道“就是請製作人對西野桑嚴格一點,讓她自己明白過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處於藝能圈底層的偶像怎麼會不明白這話中的含義,而再笨的人也知道一旦這樣做了,自己會承擔多大的道德壓力,若是泄露出去,又有多少異樣眼光會落在自己身上。
慫貨不願意見到那個軟萌少女和自己喜歡的男人扯上關係,但也做不出默許那個混蛋迫害自己隊友的事。麵對兩難境地,還有明顯還是在糊弄自己的態度,她又是生氣又是難過,忍不住哭了。
“你就知道欺負我。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嚇唬我。你第一次見到娜醬的時候,對她說‘不是喜歡,是超級喜歡’。你每次來握手會,都要先去和娜醬握手,再來見我。宮城ricedy是有內情吧?舍不得讓娜醬去趟渾水,又怕她不高興,就用登場紅白歌會的center補償她,還哄我,說為了我好。給她畢業後能留在藝能圈的c合約,是想讓她離不開你吧?現在又來擠對我……”
兩行清淚從墨鏡下流出,讓第一次見到白石麻衣落淚的林真秀又是慌張又是心疼,趕緊去握慫貨的手,可才碰上卻被立刻甩開。不死心地又試了一次,結果對方直接將雙手背在身後,嘴唇也緊緊咬著,一副不配合的樣子。
顯然,這已經不是欲擒故縱,而是真生氣了。還好,他早做好了預案,從沙灘褲的口袋中拿出錢包,抽出兩張長方形的紙片,遞了過去,柔聲道“你不理我可以,但你不是最敬業嗎?總不能不理它吧。”
白石麻衣下意識地看過去,視線像是被鎖定一樣,再也不能動彈——那是她非常熟悉的東西,兩張乃木阪46個彆握手會的握手券,上麵印著的文字也一眼能看清楚。
“第4部”
“白石麻衣”
“乃木阪4612thシングル(srcl8846)”
“101novel.com15726(日)”
“1630~1800(受付終了時刻1730)”
“注文者氏名:林真秀”
“注文者住所東京都千代田區霞が関221”
她這模樣落在林真秀眼中,心稍定了一點,就試探著再次伸出手,先是左手繞到白石麻衣的身後,將她的右手拉到身前,將自己右手持著的握手券塞過去,再用空出來的右手,將慫貨同樣背在身後的左手拉到身前,也沒有放開。
於是,兩人像是在握手會上一樣,又一次雙手相握,這個男人也開始用誠懇的態度為自己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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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樣說呢?中國語裡有句俗話,叫做‘親不間疏,先不僭後。’我們去年初就認識了,西野桑要到夏天才在握手會上第一次見到,晚了快半年。我和你,除了握手會外,還有很多時候會見麵,上課、酒會、電影節,不比西野桑握手會上見到的次數多很多嗎?你說,她在我的心裡怎麼能和你相比?”
見眼前的美人沒有做聲,隔著墨鏡也看不到眼神,他有點忐忑又有點寬心地接著道“第一次見麵,我是不知道你的為人,才嚴肅了點,真不是存心想嚇你。後來知道你的為人,態度不就改變了嗎?像是那次酒會,其實找堀也可以,可最後還不是邀請了你?酒會上,有村桑冒犯了你,如果不是對你有好感,我會為這點小事折騰她嗎?”
見眼前的美人還是沒做聲,他繼續道“我是在京都握手會上和西野桑握手了,但那是為了給易桑做示範。就算這樣,我那時也想著見你呢,否則也不會向今野桑要你的握手券。是之後易桑和我說想找一名成員一起吃個飯,進一步了解下握手偶像的情況,想到正好可以邀請你,才沒用上。就算如此,我也一直小心地保存著這兩張握手券,一直放在身邊。”
說到這裡,他有點心虛,唯恐對方蹦出一句“可我一說沒時間,你就說不打擾了”,但見慫貨繼續保持沉默,這海王信心頓時大增,遊說的語氣也越發鏗鏘有力。
“後來吃飯時,你說想要得到建議和幫助,我就立刻給出了。要不是為你考慮過,能這麼容易答上來嗎?再看鬆村桑,你替她要建議時,我好一會沒回答,還說了失禮的話,這不能證明我沒為她考慮過嗎?這麼明顯的區分,你說是不是能證明你在我心裡和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呢?”
他認真地道“是,西野桑那次握手會上對我說了‘不是喜歡,是超級喜歡’,可這種話誰會當真呢?如果當真,我也不會在阪元當著所有人麵說出來,用來警告今野桑了。而且,對她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你後來不就為了《鬨鐘電視》的事替她求情了嗎?我要真和她有什麼,《鬨鐘電視》的嘉賓主持早就是她的了,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白石麻衣繼續沉默,但這個海王感覺自己握住的手好像沒有像之前那樣綿軟無力,心中微喜,再接再厲道“紅白歌會的事,我已經解釋過了。如果我是在騙你,後來《你的名字。》的配音,我會讓她去陪跑嗎?還有,日本女子棒球隊官方應援人過些天也該有眉目了,但和她沒關係。你想想,我連著兩次讓她丟臉,就算之前和她有什麼,還能繼續下去嗎?”
稍微停了下,他開始解釋那兩條i消息為什麼會略有不同,進行最後的攻堅戰。
“你既然和生田交換看過我對《獅子的對拳》c合約的解釋,就該明白真的是她運氣好,和我沒什麼關係。是的,我對你說的和對生田說的確實有點不一樣,但又有多少不同呢?隻是一個簡單點,一個詳細點,並沒有本質不同啊。對你說得簡單是因為你和這件事沒什麼關係,對生田說得詳細是因為她是當事人。”
說到這裡,他若有若無地歎息了一聲,黯然道“這次情人節,彆人都給我卡片了,隻有白石你沒有,你知道我有多搔首踟躕嗎?所以,才找了鬆村桑,為了讓她肯說實話,還答應完全原諒她。今天來關島,也是想著你難得有空,可以陪你玩一天,讓你知道我的心意,隻是沒想到你會生氣到這程度。”
隨即,他故作振奮精神,下了一劑猛藥,“既然如此,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所有人知道你在我心裡才是最特殊的。不就是一份c的合約嗎?能抵得上一億円片酬的楊貴妃?之前中國方麵要我為一些事表態,我沒理睬,故而一直沒能辦成。現在為了你,我就讓他們得逞吧,拚了職業官僚的前途,也一定要替你弄來這個角色!”
“不要。”慫貨沒法再保持沉默了,急忙出聲阻攔——“拚了職業官僚的前途”這句話太嚴重了,不管兩人之間有沒有未來,都是她擔負不起的壓力。
“不,我一定會想辦法替你弄來。”林真秀堅持道,凝視著眼前的美人,像是要透過墨鏡,從心靈的窗戶進入她的心中一樣,溫柔地道,“youillseehatyouaslooktoyeyes(隻要看著我的眼睛,你就會明白你對我意味著什麼)。”
“林……”這句近乎告白的話徹底擊潰了白石麻衣的抗拒心理,讓她滿含喜悅地輕呼對方的姓。同時,她最好的朋友前些天給出的建議和警告也從記憶深處浮了上來。
“娜醬這件事,可不能當做沒發生過,否則林桑以後更加不會顧慮你的感受。所以,生醬提的建議,你可以參照去做,最近也不妨對他冷淡一點,讓他更加明白你有多不滿,看他會不會來哄你,搞清楚他更加喜歡誰。但你也一定要記住,稍微耍點小性子是情趣,林桑肯定不會生氣,隻會更加用心哄你,可絕對不能把事情鬨大,見好就收很重要,要讓他感覺到你的溫柔,更加覺得對不起你,才是對你最有利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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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慫貨不再克製自己的感情,輕掙開和與對方相握的雙手,主動抱住這個讓自己又是喜來又是憂的男人,將臉埋在他的肩窩中,柔聲道歉,“對不起,是我不該亂想,害得你特地飛到這裡來,就算請假都要陪我一天。”
軟玉溫香一旦在懷,輕薄的夏衣就再也阻攔不住兩個年輕的身體緊貼後對靈與肉帶來的刺激。女的還好一些,男的不免從小頭到大頭都亢奮起來。還好理智猶存,趕緊將下半身向後退一點,免得小頭控製不住,將關島一日遊變成床上一日遊,但大頭被熱血所激,還是說出有些失控的話。
“前幾天,想到你已經飛往關島,我就覺得心裡空蕩蕩,像是自己最重要的寶物正在離我而去。”他微微低頭,嗅著白石麻衣脖子這裡傳來的香氣,附在美人耳邊說著令人心動的情話,“那一刻,我就下定決心,就算顛覆整個宇宙,也要把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