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兄先彆走!”
“嗯?還有何事?”
分彆之際,羅塵忽的叫住了古作楷。
在對方疑惑之中,羅塵取出了一個信封。
信封平平無奇,連禁製封印都沒有布置,想來不是什麼隱秘之事,不怕他人偷窺。
“洞天大比的時候,我結交了一位好友,名為天山真人。這一次有些修行上的困惑,唯有他有可能替我解疑。所以,如果古兄方便的話,用商盟的路子,替我送一封書信過去。”
古作楷哈哈一笑,“這般小事啊,舉手之勞罷了!”
接過書信,他大步離去。
隻留下暖玉閣中,那兩名服侍他許久的女修一臉失望。
失望中,也有幾分理所當然。
元嬰真人又怎看得上她們這等殘花敗柳!
“你們先出去吧,餘香留下。”
那兩人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識落在那一晚上都沒有開過口,安靜無比的女子身上。
莫非,大名鼎鼎的丹宗看上了她?
怎麼自己就沒這等好運啊!
難道僅僅是對方在挑選的時候,刻意扭捏,引起了元嬰真人的興趣?
在她們心中直呼不公,暗罵餘香狡猾離去後,暖玉閣中安靜了下來。
僅剩一男一女。
那女子低著頭的身軀,肉眼可見的顫抖了起來。
直到一杯溫熱的酒,遞到了她麵前。
餘香一愣,真人為自己斟酒?
她遲疑的抬起了頭,入目所及是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以及一雙乾淨澄澈的眼睛。
“餘香姑娘,好久不見了。”
餘香接過酒杯,在這溫柔的聲音中,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此刻的她,心情之複雜,絕非外人所能理解。
曾經朝不保夕的煉氣散修,連見她一麵都要托人走後門,如今卻成了一代元嬰真人。
而昔年道途有望的自己,卻從合歡宗內門弟子,淪落到如今賣笑陪酒以求立足之地的地步。
世事,何等無常啊!
她擦拭著淚水,“讓真人見笑了,我哪裡還是什麼姑娘,若不是早年服用了駐顏丹,又精通養顏之術,如今早已老態龍鐘,不複年輕了。”
羅塵笑了笑,認可了對方的話。
真計較起來,餘香實際上比他還要年輕幾歲。
但再年輕,距離築基修士的壽元大限,也沒多久了。
不客氣的說,對方實際上已經算得上是個老太婆了。
與彩衣她們已經結丹,大道有望的朝氣蓬勃相比,差了許多。
他想到顧彩衣,對方顯然也想到了。
“彩衣,還好嗎?”
羅塵說起了顧彩衣的情況。
聽到對方金丹有成,大道有望,餘香心情更加複雜。
其實她跟羅塵沒什麼好比較的,各自際遇不同,談不上差距。
可顧彩衣,當年僅僅是天香樓的一個舞者,不管是修為還是出身,都要低她一頭。
但……
“能替我講講合歡宗被滅的事情嗎?”羅塵略顯好奇的問道,“聽說青霜妖皇孤身一人殺入合歡宗,殺了你宗僅存的元嬰強者?”
餘香沒想到對方會對這件事好奇,不過那件事乃是合歡宗所有修士墮入塵埃的夢魘,她記憶深刻無比。
定了定神,她細細說起了當年那一戰。
羅塵仔細聽著,眉頭時不時皺起。
很顯然,那時候的餘香境界不夠,壓根看不得戰鬥全貌。
所言也多是局限在護山大陣被破,金丹長老爆體而亡的畫麵上。
羅塵最關心的青霜妖皇戰鬥細節,對方根本不清楚,也隻說了一句元嬰老祖淒厲慘叫後,青霜妖皇冷冷俯瞰了她們一眼,然後從容離去。
“她依舊那般強大啊!”
羅塵喃喃了一句,隨後從容起身。
餘香仰望著他,猶豫而又膽怯的問道:“真人可要留宿?”
羅塵低頭看了她一眼。
隻一眼,餘香仿佛身體都被看穿看透一樣。
她不由低下了頭,背生冷汗。
一個玉瓶,落在桌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你境界已夠,距離金丹不過一步之遙。想來身為合歡宗內門弟子,不缺結丹之法。這一顆我親手所煉的凝液丹,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餘香張了張嘴,再次抬頭時,身旁已經沒了羅塵蹤影。
貝齒咬著嘴唇,她顯露不甘之色。
不過在打開玉瓶後,卻愣住了。
三階中品!
還是丹宗親手所煉!
或許自己可以憑借這一顆丹藥,去衝擊那一直畏懼而又渴望的金丹境界!
一時間,她那不甘的情緒中,多出了幾分希望,變得複雜無比。
……
離了天香樓,羅塵踏著月色,走在淩天城內一條巷道上。
和絕情仙子不一樣,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餘香收進羅天宗的想法。
合歡宗修士,心思詭譎,難以拿捏。
他跟餘香也沒有什麼很深的淵源。
之所以送對方一顆中品凝液丹,也是看在當年她將閒置不用的紫雲銅爐賣給自己,解決了自己煉丹鍋爆炸的燃眉之急。
“就當全了這場故人之誼吧!”
羅塵微微一笑,心情頗為不錯。
即為給羅天宗找了條財路,也因重煉鬼神問心鏡有了線索。
如果能得到一批幻核法寶研究,他或許就能找到這種材料如何利用的法門,到時候就能自己試著摸索煉製鬼神問心鏡了。
至於最後送出去的那封信?
裡麵內容很簡單,正是司馬惠娘身上靈犀蠱的變異。
天山真人出自南疆,對蠱蟲頗為了解,對方或許有相應的解決之法。
就在羅塵踏出巷道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羅道友,你這是剛從……天香樓出來?”
碰巧路過的聆風子,遲疑的往他身後小巷看了一眼。
月色下,大眼瞪小眼,羅塵頗有一種掃黃被抓的怪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