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死她了啊愁死她了啊!這老十還在給她敗家啊!他以為自己跟葉嵐那家夥一樣有錢嗎?
不過說起葉嵐……這股茶香跟他身上的倒是一模一樣,一聞就知道是名貴得連她都不曉得的香,怕是皇宮裡都沒有。
容洛書凝神聽了聽,迷迷糊糊,外麵車輪軲轆,應該是行進在路上。
那她是在車裡吧?可是,車裡不是應該很狹窄嗎?為什麼一點兒都感覺不到擠呢?
她撐了撐眼皮,愣是沒睜開,應該是夢魘住了。
平穩的車突然震動了一下,容洛書一下從柔軟的絨墊上滾下來,好在馬車的地板上還鋪著一層絨毯,她也沒覺得怎麼疼,又暫時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就借勢滾了兩圈兒,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才停住。
冰涼的絲綢貼在容洛書臉上,涼涼的,特彆舒服,她忍不住蹭了蹭,像隻小狗兒蹭主人一樣。
睜開眼,那片月白色的雲錦就落在她眼底,銀線勾刺出精致華美的雲紋織錦,上麵帶著淡淡的茶香味,這麼近,反而若隱若現的撩人。
容洛書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還夢魘著。
君禦嵐就那麼坐著,一動不動,垂下眼睫,帶著些許笑意,看著身下兩眼呆直的人。
這模樣,怎麼看都不像個聰明得讓月支上下都頭疼的人物呢。
容洛書,真正的你,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唉……靖寒呐……你怎麼在這兒呢?”
君禦嵐的眼一下沉了下來,他低下頭,逼視住容洛書的眼睛,幾乎是惡狠狠的“容洛書,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容洛書的眼珠轉了轉“葉公子。”然後就翻了個身,再沒有半句話。
君禦嵐臉色更差了“為什麼不敢看我?”
容洛書打著哈欠坐起來“啊……公子天人之姿,如日月之光輝,我等凡庸之輩莫敢仰視啊……”她其實是被車頂上嵌著的那七顆大如鵝卵的明珠刺了眼睛。
那麼大的明珠,不怕掉下來嗎?掉下來砸著人怎麼辦?
還有,這個馬車為什麼這麼大?這布置好讓她眼紅。
到處都是晶瑩剔透,色彩斑斕的名貴玉器。
純白的和田玉做壁,碧透的岫岩玉當窗,還有各色的獨山玉擺件兒。
容洛書簡直想咬碎一口白牙——黃金有價玉無價,有錢也不是這麼敗的啊!這麼脆這麼貴的東西,亂擺不怕摔碎嗎?這麼招搖得多招人惦記呐——不用說彆人,她現在就惦記上了啊!
“呐,這是葉公子的馬車嗎?看起來似乎,很貴重呢。”
君禦嵐皺了皺眉“是彆人送的。”京城裡的那些富豪們,知道他喜歡玉,於是為了巴結他,送了他這麼一輛玉車。
玉本是君子之物,可被他們這些不會玩玉的一弄,反倒落了俗氣。這次出行,他走得匆忙,就匆匆駕了這車出來,一來因為這車足夠大,裝得下他和容洛書二人,二來在在驛路上,官兵一看這麼奢華到誇張的一輛車,就知道裡麵的人不能惹,會免了例行檢查,對於容洛書出逃出京,最是方便。
倒是初入京的時候,很多人巴結容洛書,也給她送了很多珍寶,可跟彆人送葉嵐這禮物,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就這麼一輛車,賣了之後當二十萬人一年的軍餉也夠了!
這就是有錢人和窮人的差彆——人家隨隨便便一輛車價值絕對超過五百萬兩,哪像容洛書這麼窮,砸鍋賣鐵東拚西湊都湊不齊軍餉。
要不是她著急用錢,怎麼可能冒著那麼大的風險,答應給葉嵐開玄武城和宓色城之間的商道?
“很喜歡嗎?”君禦嵐看到她一臉羨恨交加的模樣,一下就被取悅到了。
“喜歡,喜歡死了。”容洛書眼睛都直了,一直點頭,“要是我有這麼一輛車就好了,這能養多少兵,到時候乾倒君雲騰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她嘟囔著,又歎了口氣,很沮喪。
君禦嵐被她這幅摸樣徹底取悅了“要是你真的能把商道建起來,這輛車,我就送給你。”
容洛書聽到他這句話,一下轉過頭,猛盯住了他“好!一言為定!”
君禦嵐略掀了掀唇角,遮住了眼底的那片幽深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