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月照燕都!
在南荒傳回探子的情報之後,容洛書就有預感,大燕的江山,她守不住了。
當初她外公和她商量著,定下以沈封揚為餌,取鬼滄秘寶的計策,本來是萬無一失的。
就算後來容洛琊在南荒自立為王,並且收留了前來投奔的沈封揚,也不會對他們的計劃有絲毫影響,反而是容洛琊給自己身邊安置了一個危險因子,方便了容洛書從內部將其攻破。
如此完美的一石二鳥計劃,卻被一股藏在暗處的勢力給打亂了。
在沈封揚開啟了寶藏機關之後,桑銳一直暗中跟著的勢力正要出手搶奪,卻被另一股勢力截住。兩方廝殺的過程中,更是將沈封揚這個唯一的機關鑰匙也逼得掉進了藏寶的洞穴。
山門關閉的那一瞬間,雙方都傻眼了。眼看到手的鴨子都飛了,威北王爺怒不可遏——他等了數十年的心血,就以這麼戲劇性的方式毀於一旦,如何能不氣?
容洛書想到了更糟糕的事情。
此番這股不明不白的勢力,既然敢來明目張膽地搶奪寶藏,那必定是潛伏了多時,有備而來。
他們不屬於容洛書,自然更不可能屬於容洛琊,也不可能屬於齊安王容紀。
如果這樣說,那現在的格局裡,表麵上看起來的三足鼎立,便是虛假的表象!暗地裡,怕是還有一股勢力在蠢蠢欲動!
而他們這群忙著爭奪正統之位的容家兄妹們,還渾然不覺!
也不知這股勢力背後的人到底是誰,竟然打著鷸蚌相爭的主意。
容洛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做慣了漁翁的君禦嵐。
這個月支的二皇子,一張假麵誆騙了大燕所有人,就連她都差點被他所騙。
隻是他現在,因為她那一刀,讓君雲騰控製在月支皇宮裡,想要插手大燕的事情,隻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想到這裡,容洛書不禁苦笑了一下。她對得起大燕,卻對不起君禦嵐。
其實,他也是有點兒喜歡自己的吧?如果不喜歡的話,又何必要來?
就讓我自作多情一下吧,反正再也見不到了。容洛書想,君禦嵐在月支深宮裡,怕是要被禁足到死的命途。那般飄逸如仙的人物,折了他的翅膀,剝奪了他的自由,這樣漫長的折磨,比讓他死去還殘忍吧?
那個人已經不可能再攪進這場風雲變幻的權力中心來了——與其這樣說,倒不如說,容洛書不希望這個人攪進來。
玄武關安然如常,甚至連剛剛開通不久的玄武城和宓色城的商道也沒有任何異樣,不正說明,月支還在君雲騰的控製之中嗎?如果權力落到了君禦嵐手裡,月支的鐵騎,會立刻踏破玄武關的城門吧?
也正是因為南荒的事情,給容洛書提了一個醒——高昌王李昊。
同為異姓王,高昌王李昊卻和桑銳完全不同!高昌原先也是屬於大燕的屬國,數年前,因為月支與大燕連年戰爭,高昌夾在兩國之中,遲早免不了亡國的命運。
於是高昌王李昊便帶著國人,投靠了上邦之國大燕,為此,月支懷恨在心,數次舉兵入侵高昌東北,大燕作為宗主國,也多次派當時的鎮國大將軍白譫前去救援。有次白譫路遇敵襲,還是巡邊的容洛書率軍解圍,才將來犯的月支擊退,救了白譫一命的。
往事如煙,正像當初為國儘忠的白家,後來卻犯下了謀逆弑君的大罪一樣,當初對大燕救國之恩感恩戴德,年年進貢的高昌,為何不會趁著大燕內亂反咬一口?
容洛書下令徹查高昌王動向的結果還沒傳回燕都,西南那邊又出事了。
不久之前,她才將五萬玄武軍安插入西南邊境,平定了南詔之亂後,並沒有來得及調回,眼下西南齊安王作亂,正好與這五萬玄武軍祭旗。
可沒等容洛書下了軍令,這五萬玄武軍便率先行動,以頗有容洛書指揮風格的行軍手段,搶占了齊安王府的大本營。
等容洛書的軍令傳過去,便隻剩下了齊安王父子的人頭和三皇子容洛玹的人頭,懸掛在王城的城樓上。
容洛書的傳令兵卻再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