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用餐,桌上的牛排盤已經堆了厚厚一疊。
羅薇走過去的時候,還聽到兩邊的學生在小聲議論,說她們這麼吃會不會撐破肚子。
格拉蒂絲和赫瑟爾對外界的聲音充耳不聞,直到羅薇走到她們旁邊,聞到熟悉的氣味,她們才抬起頭。
“羅薇,你醒了,吃嗎?”格拉蒂絲睜著冰藍色的眼睛,把牛排往她這裡推了推。
羅薇搖頭:“你吃吧,我還不餓。”
赫瑟爾看著她道:“我上午去找了你三遍,你都沒醒。”
羅薇在兩人身邊坐下:“昨天煉金太累了,睡得有點死,學姐找我有事?”
“今天晚上是高級部的送彆晚會,我們想問你參不參加。”赫瑟爾說。
羅薇一愣,她都忘了,夕巴斯汀是高級部的學生,今年剛好畢業。
“今晚的送彆晚會……高級部這麼快就考核完了嗎?”她問。
赫瑟爾說:“高級部隻考一門,夕巴斯汀上午就通過了魔咒語考核,等下午兩點魔法協會的人過來,就會給他授予中級魔法師勳章了。”
羅薇緩緩呼出一口氣:“我知道了,晚上送彆晚會我要去參加,你們呢?”
格拉蒂絲點頭:“我也要。”
赫瑟爾:“昨晚蘿拉來找過我,我們昨晚就說好了,要參加。”
提起蘿拉,羅薇左右看了看:“蘿拉他們呢,都沒來用餐嗎?”
“他們已經用完離開了,蘿拉要去上工的地方請假,西奧多和霍爾在男寢幫夕巴斯汀搬東西。”赫瑟爾回答。
他們要外出曆練三個月,接下來三個月裡蘿拉和西奧多都不能去上工,所以要請假。
霍爾的家教課在羅茜去哥路城之前就停了,他不用請。
羅薇隻對後一句話有疑問:“他們搬的是什麼東西,很重嗎,還要三個人?”
赫瑟爾搖頭:“不清楚,夕巴斯汀說是他存了半年的寶貝。”
豚鼠學長都窮到偷水了,還能存下什麼寶貝?
羅薇感到好奇,莫非他也在宿舍裡養了雞?
男寢城堡,高級部區域。
趁走廊上人不多,夕巴斯汀快速打開房門,把西奧多和霍爾拽了進去。
門一關,室內暗得像黑夜。
西奧多忍不住叫了起來:“老豚鼠,你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啊,搞得跟做賊似的!”
夕巴斯汀神秘地笑了一聲,拉開厚厚的窗簾讓一束光照了進來,昏暗的臥室露出真麵目,一山一山的垃圾看得人心驚。
破爛衣服、廢舊家具、木牌木炭、墨水瓶羽毛筆、碎裂的花窗玻璃、生鏽的鐵劍鐵錘、一摞一摞用過的羊皮卷和莎草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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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堆滿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門口的那兩平米的活動空間和擠到角落裡的小床,四十多平米的屋子幾乎沒有落腳之地。
西奧多和霍爾眼睛都瞪大了,望著麵前跟垃圾山一樣的場景半晌回不過神。
夕巴斯汀卻寶貝地摸摸這裡摸摸那裡,感慨到:“還是年末考核的時候收東西快啊!”
西奧多呲著牙:“收什麼快,收破爛快?”
“這可不是破爛,”夕巴斯汀不讚同道,“這都是錢,拿出去賣至少能賣十個金幣。”
西奧多露出看傻子的眼神:“誰會買這些破爛東西?”
“章魚學弟,怪不得你窮到穿不起褲子,”夕巴斯汀搖了搖頭,拎起一件衣服,“看到了嗎,鹿皮上衣,那些貴族學生扔出來的,隻是破了幾個洞,洗一洗再縫一縫,賣五個銀幣不成問題。”
丟下衣服,他又提起一把斷了腿的椅子:“上好的胡桃木,找塊木頭接一接,兩個銀幣。”
“彩色玻璃碎片,磨圓穿孔,做成項鏈首飾,五十銅幣。”
“生鏽的鐵劍,做幾把鐮刀,下個月放到市場上,顧客搶著要。”
“羊皮紙,做成雨帽;羽毛筆,裝飾風鈴;木牌,釘補門窗……”
“等等,這木牌上寫的什麼?”西奧多覺得自己有些眼花,他好像在木牌上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塊木牌?我看看,”夕巴斯汀把手上的木牌翻了過來,看著上麵的字母念道,“綠烏龜,占卜區?”
“綠烏龜占卜區!”
西奧多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綠烏龜占卜區,笑死我了,我們學院還有會占卜的綠烏龜呢,我怎麼不知道哈哈哈——”
夕巴斯汀也笑出了聲,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大堆木牌,回憶道:“這好像是我從初級部教堂收來的標識牌,可能是誰的惡作劇吧。”
霍爾看了看兩位學長,又看向夕巴斯汀手裡的木牌,小聲提問:“你們不覺得,看到這塊木牌就會想起一個人嗎?”
“不覺得,我沒想起什麼——”西奧多說到一半忽然停頓,瞪著眼睛音調上揚,“……羅薇?不是吧,你是說羅薇!”
霍爾點頭:“她就是用的綠烏龜殼占卜,你們忘了?”
“而且昨天占星考核分了三個考區,我進的那個考室叫塔羅牌占卜區,用占卜道具命名的話,這塊木牌應該就是羅薇小姐那間考室的標識了。”
西奧多驚詫道:“這名字取得也太草率了吧,乍一看我還以為有一群綠烏龜在我們學院占卜呢!”
“會不會是寫錯了報廢的牌子?”夕巴斯汀說。
監考的教授應該不會這麼不嚴謹,他看到木牌上有一團蹭花了的墨跡,估計是做的報廢標記。
“寫錯也很搞笑哇!”西奧多朝他伸出手,“給我給我,我要拿去給羅薇看!”
霍爾伸出手背:“還是給我吧,我有空間指環,放進去不會被彆人看到,晚上我交給羅薇小姐讓她自己處理。”
夕巴斯汀看著兩人伸出的手,挑了一下眉,把木牌送到了霍爾手裡。
“好了,快幫我搬一下東西吧,下午兩點我還要去參加授勳儀式,時間可不多了。”
成為魔法師的平民會被魔法協會授予爵位,受封為一名終身貴族。
終身貴族聽起來光鮮,其實不比平民好多少,他們的爵位既不能讓子女世襲繼承,也帶給不了他任何收益。
終身貴族有一塊象征意義上的封邑,可惜封邑的稅收到不了他們手裡,他們也不是那塊土地的實際掌權人。
當上了魔法師,夕巴斯汀還是要為生計發愁。
除非他接受某個大領主的招攬,成為那位領主的附庸;
亦或是在魔法協會裡混個職位,幫協會處理各種事務,但是那樣的話,他就會受到教廷的管控。
誰不知道,魔法協會就是半個教廷?
……
下午兩點,學院主教堂。
授勳儀式就在主教堂的大廳舉行,初級部和中級部的學生紛紛跑到了大廳外圍觀。
這可是激動人心的時刻,莫裡森院長會和魔法協會的尖塔議席魔導師一起,給通過魔法師考核的學生頒發魔法師勳章,並親手為他們披上褚紅色的魔法師長袍。
圍觀的學生幻想著自己也即將畢業,站在台上接受院長和尖塔議席魔導師的授勳。
一些平民魔法學徒甚至激動地落了淚,這是他們唯一能改變命運的途徑。
抓住這個機會,他們就能改變卑賤的出身,成為人人仰望的貴族。
抓不住機會,一兩年後,他們就會被打回原形,賤民的身份會跟隨他們終生。
每一年的學院考核都會篩掉一批學生,從初級部到高級部,能成功受封的魔法師不足三分之一。
魔法修習不是一條好走的路,沒有豐厚的家底支撐不起修習魔法的花銷。
儘管學院會給貧困學生提供學費減免和獎學金援助,但資源畢竟有限,能獲得這些福利的學生也隻是少部分。
再者就是,很多學生選擇退學不是因為沒錢,而是因為來自世俗和家庭的壓力。
那些貴族少年就算天賦差頭腦愚笨,隻要交夠學費,他們也可以選擇繼續在學院修習。
三年成不了魔法師,六年十年還成不了嗎?
隻是他們的家族不會允許他們這樣做,因為資源和回報成不了正比,還不如讓他們去聯姻為家族鞏固利益。
授勳儀式結束,有人興高采烈,有人悵然若失。
魔法師的身份於貴族是錦上添花;於平民既是改天換命,也是卷入重重危機的入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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