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許不知道自由城邦,我多少還是聽說了些。”
聽了這話,艾爾文心裡咯噔一下,對這年輕人不禁警懼起來。畢竟這風克蘭的水有多深,艾爾文是一點都不清楚,眼前這位究竟是何方神聖,他一點頭緒都也沒有。
出於謹慎,艾爾文笑著擺了擺手道:“小打小鬨罷了,不值一提,我可不敢說要對那些貴族如何如何。”
年輕人麵露失望地說道:“我還當你是心比天高的人物呢。”
艾爾文笑了一笑,沒再多言。
“不過今日還算是有收獲的,自由城邦的領軍人物,竟是如此了得。”年輕人收起方才的神色,笑眯眯地說道。
艾爾文不置可否得地應著,顯得謹小慎微得很。
年輕人見艾爾文越發的戒備,聊興也就淡了。不過兩人還是就藝術的話題討論了一會,關於詩歌、話劇這些兩人還是不少觀點是一致的。
等艾爾文從那閣樓上下來的時候,大夥已經大快朵頤完了,在那美滋滋地享受著甜品呢。好在這位念裛樓的東家確實大方,這麼多人胡吃海喝一番,還能剩下不少主菜來。其實真的在那風卷殘雲般進食地也隻有圖朗、雨浩和艾爾文的幾名貼身侍衛。菲洛狄兄弟家境殷實,外加有奧妮安等美人在場,自然格外注意修養。兀華公爵自從見了那位罩袍老人,就老實了很多,整頓飯都沒怎麼說過話了。
艾爾文已經是餓過頭了,草草對付兩口就領著諸人出樓去了。他心想著就當飽餐了一頓這風克蘭的風景了,主要是他心疑那年輕人的身份,故而不敢在此地多待。
出樓之後,艾爾文便與那兀華公爵道彆了,公爵也是笑著回了一聲來日再會。艾爾文心下清楚,既然這位公爵是那梵蒂文洛斯公國的代表人物,那日後在那“皇帝會議”上想必會再遇上。
而後他們這一行人便去尋落腳之處了。
說來也怪,艾爾文他們走了之後沒多久,那本是陽光燦爛令人舒心的天氣,忽逢大變,烏雲驟至,先是綿綿細雨,不出一會雨水就瓢潑直下了。
本來撐著身子在那俯瞰著風克蘭的年輕人,似是還沒回過神來,就發覺眼前已是一副風雨飄搖之象了。而那佝僂老人,這時走上閣樓來,給這年輕人圍上貂毛披風,低聲提醒了一句:“小心,彆受寒了。”
“剛剛那個艾爾文,你怎麼看?”年輕人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詩,可能是好詩。人,卻不是什麼好人。”老人回道。
年輕人一聽,眼睛一亮,大笑出來。
而就在這時,樓外又來了一群人,嚷嚷著要進來躲雨歇腳。
為首的是一位赤發女子,明眸善睞,姿容傾世。
站在閣樓上年輕人止不住得往下頭多張望了兩眼,笑歎著:“今兒是怎麼了,絕色佳人們怎麼隨處都能見著了?啊?哈哈哈。。。”
“方才那艾爾文身旁的雪發女子,你看著了吧?再看看樓下這位赤發姑娘,這兩位,姿色上好像都不輸亨利家那姑娘噢。。。”
老人似乎對於這樣的話題並不感興趣,並未答話。
不出一會,樓下便把一篇詩文送了上來。年輕人望了一眼,再度拍案叫絕。
那卷上寫著:
《雨城》
暮雨瀟瀟江上城,未見柳色映街燈。
晚來一壺暖春寒,北上萬裡無故人。
“這姑娘名字倒也是極好聽的,嵐姻嵐姻。。。”年輕人嘴裡反複念叨著。
“怎麼就知道寫這詩的嵐姻姑娘就是那紅發女子呢?老朽看那一群人中,還有一位姑娘來著。”
“不用想,定然是她。你說的那位,一身的劍氣,鐵定寫不出這詩來。”年輕人笑著說道。
老人聽到這個回答,那兜帽之下,竟也泛起一絲笑意。
而後年輕人便與佝僂老人一道下樓來,此時念裛樓內隻剩赤發姑娘這一夥客人了。那一大幫吵雜的漢子們都在樓外的廊下候著,老實得很。而一樓的大廳裡,僅有兩位女子。
年輕人見那赤發姑娘孤身站在那首《馥寧河畔詠春》底下,模樣淒然,頗為不解。他心想著即便艾爾文這詩寫得再好,也不至於要哭出來罷?
“看來你說的沒錯,來這風克蘭一趟,定然能見著他。”一身青嵐便甲的女子大喇喇地坐在卡座上,瞧著那赤發女子調侃道。
佝僂老者從那樓上走下來的時候目光就一直滯留在這一身劍氣的女子身上,如今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不禁蹙起眉來。在他的印象裡,這個聲音的主人,不是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嗎?
赤發女子像是什麼都沒聽著一般,眼前迷蒙,可那氤氳之間,“艾爾文·斐烈”的落款卻是無比的清晰。
縱橫萬裡,矢誌不渝。
她終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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