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沙霧為何能瞧得出艾爾文的出身,畢竟這位市井文人也是和不少貴族打過交道的,這點倒是不稀奇。
“扯這麼多做甚?你這老家夥,你就說你寫得不如他不就完了?”圖朗笑著奚落道。
“我就這麼同你說,我們這位普世教自由軍的領袖,武能攻城拔寨,文能寫詩作畫,你隻要佩服就完事了,懂不?”圖朗這會倒是扮演起了雨浩的角色來了。
艾爾文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馬屁,受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沙霧自然是知道艾爾文來頭不小,可是他心間就是憤憤不平:“自己大半輩子都在鑽研文學之道,可到頭來卻還不如這年輕人的閒暇之作?”他對艾爾文隱隱地藏著文人相輕的蔑然,他也知道自己很荒唐,尤其是對這不止一個文人身份的年輕人有這種狹隘之見。把一個沒把自己當對手的人當成對手死死盯著,有一種一廂情願的可悲,沙霧知道這一點,可是知道是一回事,釋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見沙霧被自己羞辱得默然不語,圖朗便不好再接著打擊他了。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沙霧的想法呢?講道理,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是不應該對這樣的年輕後生有什麼嫉妒的情緒了,可是有時候對於“生來不公”的抱怨是會貫穿人的生命始終的。即便是圖朗自己,有時候看著艾爾文也會有沙霧那等想法從腦子裡冒出來。
憑什麼這人樣貌與才華齊兼?憑什麼這人身邊總能圍著絕世佳人?殊不知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在暗中標好了價格。可如果真的讓普羅大眾知道其代價,是不是又要臨陣退縮了呢?
“我今天領這麼多人來捧場,夠意思了吧?”圖朗岔開話題,拍了拍沙霧的肩調侃道。
“你可彆想讓我給你免票,你們這一幫人看著非富即貴的。”沙霧笑了出來。
“嘿!哪能呢,還能差你這點票錢?”
兩個老頭說笑著,便領著年輕人們從劇場門口進來了。
這時候有位提拎著群裾的姑娘走上前來,對著沙霧埋怨道:“我的編劇老爺,您怎麼躲到這來了?您是喝酒喝糊塗了嗎?”
艾爾文聽了這話不禁笑了笑,看來這個沙霧平時酒沒少喝。
“這位是蘿琳,我們團裡的頭號大美人,也是這部歌劇的女主演。”沙霧笑著介紹道。
“這兩位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我不過是鄉下來的醜鴨子罷了。”蘿琳說完笑著望向艾爾文身後的兩位年輕“男子”。
“咦?你這眼神挺尖啊。”艾爾文驚異道。
“這位是。。。”蘿琳望向沙霧。
“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艾爾文’先生,”沙霧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天天念叨著他那首詩嘛,這下見到作者本人了,可開心了?”
換一般的女子被這般調侃估計得羞紅了臉了,但是蘿琳可是上得了台的演員,自然不可能因為這種玩笑話而有什麼少女嬌羞。她一聽說眼前這器宇軒昂的男子就是那“艾爾文”,眼神裡放出光來。
“您就是艾爾文先生?”蘿琳倒是一點小女兒情態也沒有,大大咧咧地問起來。
“怎麼了?”艾爾文心想這不是因為一首詩愛慕上自己了吧?他因為輸棋而低落的心緒,一下子被拔高了起來。
“能。。。能邀您幫我們寫一出戲嘛?”蘿琳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有些難為情了。
艾爾文這下又跌落到穀底了,上眼瞼都垂了下來。
身後的兩位姑娘,不約而同地“噗嗤”笑了出來。看來某人的這張臉,也不是到了哪都好用的。
殊不知沙霧的臉垂的更嚴重,耷拉著腦袋,下巴快戳到胸口了。圖朗強忍著笑,再度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以示安慰。
見到艾爾文這幅樣子,蘿琳趕忙說道:“確實有些唐突了,但是若由您來執筆寫上一出戲,那想必能讓我們這個劇團在整個馥威帝國大放異彩。”
“你們剛剛說‘歌劇’,我都不知道你們這是什麼劇種,又如何下筆呢?”艾爾文推脫道。
“這也是時下才興起的劇種,前一陣我們劇團去了一趟南麵的範奧公國,那邊流行起了一種邊唱邊演的表演形式,我們便學來了。”蘿琳解釋道。
“邊唱邊演嗎?”艾爾文試圖想象了一下,“那還真是沒見識過。”
特蕾西亞聽著覺得新鮮,便催艾爾文去把票買了,好進去一看究竟。
蘿琳大方的表示不用了。
艾爾文卻搖了搖頭,正經說道:“任何勞動成果都是值得尊重的,藝術上的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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