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夥,退兵吧。”艾爾文望向身旁的子木老人,冷冷說道,“你要是把親王的兒子害死了,還有老臉回風克蘭嗎?”
子木老人瞪大了眼,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他們周圍的幾百神箭手衛隊,都紛紛把羽箭箭頭對向艾爾文。
“這些弓箭手肯定下手沒我快,你要不要試試?”艾爾文麵無表情地說著。倏而一道光線從他的指尖破薄而出,貼著兌白的臉頰飛了出去。
灼燒感當即傳來,疼得兌白齜牙咧嘴的,他的臉上被燒出一道焦黑的杠杠來。
兌白可不想當著幾萬人的麵當懦夫,自然是不會向子木求情的。可是他眼中的膽怯,已經徹底地出賣了他。他可沒有賠上自己性命的愚氣。畢竟帝國以西的爭鬥,終究是自由城邦與蒂萊爾公國之間的事。
子木老人也清楚這一點,他隻是來負責指揮作戰的。若是在這把親王兒子的性命搞丟了,那還怎麼回去複命呢?他發覺,這個艾爾文,還真是人如其棋,到最後還能給自己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思考的太久了。”艾爾文言語間一道光線洞穿了兌白的手掌。
兌白當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而後他發覺自己右手的小指與無名指已經掉落到了地上。
子木老人麵色鐵青,當即吼道:“住手!我下令他們撤回來便是。”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下卻是犯難了。那些被“命元紫蘇”荼毒的蒂萊爾將士們隻怕是不會再聽從軍令,他們的眼中隻有敵人。不殺光城頭上這些守軍,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正在此時,後方的山道上,居然有一陣陣馬嘶聲傳來。
這又是哪支人馬?
艾爾文與子木老人皆是一臉錯愕,兩人都以為這是對方的援軍。
一支裝備精良的傭兵團,趁著昏暗的天色,踏著逐漸泥濘的山路,殺到了穿葉堡下。
而為首領軍的是——魯斯蒂·菲洛狄。
艾爾文見到這人,倒是並沒有覺得意外。既然那個阿芙狄忒娜把他要走,那便自然有讓其“起死回生”的法子。隻是看著這廝那白得近乎駭人的臉色,艾爾文知道,這種“起死回生”之法估計持續不了太久。
而這位已死之人,似乎完全沒看到正在血戰的千軍萬馬,他極儘目力地眺望著,隻為索求那一抹倩影。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在城牆之上,找到了那個白發飄搖的女子。見到她的身影,他長籲了一口氣。他奔襲幾百裡而來,就為見她最後一麵。他不知是受了阿芙狄忒娜的激將法,還是內心就是有這樣的渴求無法忽視,最終他還是領著人馬來了。
實則不是為了助戰自由城邦而來,而是他想偷偷見她一麵,這是他這輩子僅有的訴求了。
哪怕隻是這麼遠地輕輕望上一眼,不去打擾,他便心滿意足了。
魯斯蒂招了招手,下令全傭兵團出擊。
這近五千人的驚鯢傭兵團,雖然戰力普通,但是麵對數量隻有幾百的神箭衛隊,他們的衝鋒還是能造成足夠的殺傷。
子木老人沒料算到還有這麼一支“天降神兵”,無奈之下,隻得對著天際呼喊了一聲:“阿布,該走了。”
此時天際的那三人,誰都還未動手。
阿格萊亞目色複雜地望著擋在眼前的男子,沒有一劍挑之。他永遠是這世上唯一那一個敢攔在阿格萊亞劍尖的人。
布劍神慘白的臉容上帶著慈祥的笑意,他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徒兒,為師還沒傷到需要你來替我擋劍。”
派瑞爾聽到“徒兒”二字,如遭天雷轟頂。
他轉過身來,怔怔望著這位老者。
兩人之間並未有什麼言語上的交流,也未有什麼爛俗的師徒相認的戲碼上演。兩人相視一眼過後,布劍神就極為瀟灑地一笑而去。
艾爾文立時覺察到身後有磅礴的劍氣,他當即棄了兌白,擰身一擊,“滅度一指”遞了出去。
即便布劍神此時身受暗算,氣力耗竭,這一道劍氣也夠艾爾文喝一壺的。
艾爾文絲毫不敢大意,死死撐著光盾,不敢讓那劍意迫近分毫。
而他那道“滅度一指”,則是生生擊穿了布劍神的肩膀。
布劍神不以為意地瞟了一眼肩頭的傷口,而後背起昏死過去的兌白,一手搭著子木老人,轉瞬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其實對於自由城邦而言,此時最好的戰略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把這三人給留下來。但是這會自由城邦的幾個大人物都被絆住了腳,脫不開身。奧妮安與嵐姻忙著對付登上城牆的蒂萊爾大軍,派瑞爾是不會眼睜睜看著阿格萊亞追上去殺了自己師父的,艾爾文則是困於那道劍氣,所以誰也沒法追上去。
更何況,沒有人知道劍神的最後一擊有多恐怖,追上去也有可能傷亡慘重。
靠著驚鯢傭兵團的入場,外加子木老人這個戰場指揮的離場,雙方的局勢發生了轉變。
那些神箭衛隊首當其衝,直接被裝備精良的驚鯢重騎衝散了。這些弓手哪裡擋得住鐵騎的衝殺,很快幾百人的隊伍就淪為鐵蹄下的亡魂。
見到身後有騎兵殺至,一些還未來得及登上城牆的蒂萊爾軍隻能回身迎戰。
本來在苦苦死守城牆的自由城邦守軍們,見到援軍到了,一下子沸騰起來。個個戰意大盛,全軍士氣又起來了。
蒂萊爾軍這邊因為受到那“命元紫蘇”的影響,絲毫沒有慌亂,也是越戰越勇。
雙方鏖戰到天明時分,這場戰事才告一段落。
靠著阿格萊亞、奧妮安、嵐姻幾人竭儘全力的拚殺,總算是把這些不怕死的蒂萊爾將士們給消滅了個乾淨。
穿葉堡上堆滿了屍體,城牆下也是如此,或者說,放眼望去,全是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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