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物首領扭頭望了一眼身後飛來的雙箭,它本能地想要逃離。
可是豫讓卻不會同意。他張開雙臂,死死地保住它的下身,不讓它動彈分毫。
魔物首領聽著耳後那雙箭轉瞬即至,氣急敗壞地拿著斧柄狠狠地敲打豫讓的背部。
可豫讓就是死活不放手,即便他的肩甲已經被打爛,背上已經被那斧柄上的錐尖戳了好幾個窟窿眼,鮮血迸流。
胡子這會也抓準時機,一道螢光在遠處閃現,牙白色的羽箭直衝著魔物首領的心窩而來。
魔物首領終究是沒能把豫讓給推開,那鳳凰雙箭直接洞穿了它的腦顱。
那牙白色的羽箭也射穿了那碩大的心臟。
眼見著首領遇害,底下那些在奮戰的虎麵馬身的魔物們一下子士氣大墮,開始朝著那山穀的斷口處倉皇逃竄起來。
而自由人士這邊,傷亡極為慘重,本來近八千人的部隊,此時已經隻剩千把人了。大多數人都死在了那魔物的鐵蹄之下。所以也就不存在追擊這種事了。
這些魔物的傷害能力可見一斑。
這就是為何餘忘這些自由人士沒能趕上穿葉堡戰役的原因。
當猛樸在貝拉瑪接到這支隻有幾百人的隊伍有一些重傷員在路途中死了)的時候,不免有些奇異。看著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麵露驚惶的樣子,他好奇這些人究竟遭遇了什麼。
贏下穿葉堡一役後,艾爾文並沒有在這座城堡久留,幾日後便“班師”回了紐凡多。夏燁、勢捌這兩個得力乾將都被他留在穿葉堡,浪雲則是隨他一道回紐凡多。
這所謂的班師,其實也就隻有艾爾文身邊這幾人,還有一些親隨的衛隊,加起來攏共就幾十個人,模樣十分狼狽。浪雲則是駕駛那幾艘空艇回去,沒同艾爾文他們一道。
不得不說,裡亞還是十分會“來事”的。在得知艾爾文他們取勝後,就發動全城百姓在艾爾文回城這一天夾道歡迎他得勝歸來。
艾爾文騎馬走在隊列的最前麵,他望著周圍這些灑下的花瓣,很艱難地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
他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隊尾的那一樽空靈柩,心想著特蕾西亞應該是不會在意這樣的“儀式”的。
按理說會有不懷好意者會懷疑艾爾文是故意讓特蕾西亞在戰場上陣亡,玩了一招“借刀殺人”,借蒂萊爾公國之手害死特蕾西亞,這樣的話,他的地位將會更為穩固。可實際上,特蕾西亞已是女奴之身,根本對艾爾文形成不了什麼威脅。隻是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或者相信這一點。
可是艾爾文並不在意彆人會如何揣測,他隻是覺得,得給特蕾西亞一個體麵的葬禮。
葬禮選在一座乾淨得體的小教堂舉行,由裡亞來主持。這是艾爾文授意的,他不希望特蕾西亞被太多人打擾到,雖然她根本就不可能感受得到所謂的“打擾”了。
作為自由城邦的宗教領袖,教皇裡亞對於特蕾西亞無私的表現給予了高度肯定,授予了一枚又一枚的勳章。艾爾文麵無表情地望著那棺木上的勳章,一言不發。
教堂裡有些冷清,除了幾位神職人員,就剩下艾爾文、奧妮安、嵐姻幾人,阿格萊亞倒是也很給麵子地出席了,最後就是埃魯侯爵了。
得知特蕾西亞的死訊後,這位侯爵嚇得跌坐在地,生怕沒了特蕾西亞這張“護身符”,就會遭到艾爾文的“清算”。不過此時他看著艾爾文默然哀慟的神情,便知道艾爾文不會對自己動手了。
不過侯爵的擔心屬實沒有必要,艾爾文從來就沒有打算對他們這些曾經的貴族痛下殺手。
此時這位曾經的侯爵,望著艾爾文那邊的幾人,心裡居然生出一絲得意來。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居然能在一眾美人中脫穎而出,在艾爾文心中占據一席之地,真是頗有本事,可是這種畸形的得意很快就被黯然神傷所取代。
侯爵走到艾爾文身側,小心地問了一句:“她。。。在這嗎?”
艾爾文搖了搖頭。
侯爵歎息了一聲,他是隱約知道特蕾西亞的身體是怎麼回事的。可是他太懦弱了,懦弱到要把伯爾公國整個擔子壓到自己女兒的肩頭,所以他對特蕾西亞的做法表示了一貫的默許。想到此節,這位父親才終於落下幾滴淚來。
就在追悼的環節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位女孩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原來是菲婭。
她進來之後就惡狠狠地瞪了艾爾文兩眼,深切地表示著她的不滿,而後便坐到了靠後的位置上禱告起來。小姑娘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哭了一路來的。得虧她時常跟在艾爾文的身側服侍,所以還能打聽到葬禮在哪舉行,要不然是真的趕不上了。
艾爾文這才想起來,忘記通知這位雀斑小姑娘了。要知道特蕾西亞可是她的表姐,雖然兩人平時往來不多,倒也不至於生厭。
一旁的埃魯侯爵見了方才那一幕心下頗為詫異,他想著菲婭這個其貌不揚的丫頭是怎麼搭上艾爾文的?居然還敢甩臉色給他看?
追悼結束後,便是下葬的環節了。艾爾文堅持要把特蕾西亞葬到煦風堡後頭的山坡上,他希望她以後能一直見到布艾倫山下的風景。
曾經,特蕾西亞就一直同艾爾文說,坐在那台階上看山下的風景,感受著初春吹來的風,是最為的愜意。
可當時的他,卻不以為然。
當艾爾文抬著她的棺木走上山階的時候,有一朵曼珠沙華,隨風搖曳著,劃出一抹淒迷的豔紅,仿佛是她留給他最後的笑容。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