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了!我贏了!”雲漠煙興奮地沿著輪盤的邊緣奔跑起來。
他竟肆無忌憚地跑到艾爾文的跟前,用剩下的一隻胳膊指著他,“趕緊的,抹脖子吧。”
艾爾文揚起嘴角,“嗬,還沒結束呢,你急什麼。”
雲漠煙定睛一看,確如艾爾文所言,那碩大的沙球,竟然還在一點一點地向前龜速移動著。
它從22號的平麵,慢慢滾上了23號的斜坡。
“那又如何,一會還得滾下來。”雲漠煙不以為意道,其實心下已經驚恐萬分。
沙球上了那斜坡之後,如同蝸牛一般向上攀爬著。
在場的姑娘們都不禁屏息凝神,瞪大眼瞧著那沙球的動靜。看著那沙球開始回滾的趨勢,她們心裡都在暗自歎息。而豫讓,則是瞧出了些端倪,他撐圓了嘴,像是望著神明一般地望著艾爾文。
令所有人吃驚的畫麵出現了──沙球在搖晃了下之後,竟在23號的斜坡上立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雲漠煙驚得失了魂一般,搖著頭,嘴裡不停地嘟囔著這三個字。
“你出老千!”雲漠煙不可置信地望著艾爾文,歇斯底裡地吼道。
“你沒發覺,前幾圈的時候,23格上被砸出了一個細小的坑嗎?”艾爾文一臉失望地望著對方,冷冷說道。
“就你這個水準,也就能欺負下那些二流賭徒了。”
此時艾爾文那得意之神情,惹得在場的姑娘們都恨不能上來踢他兩腳。實則她們是各有心思。
嵐姻嗤笑著道:“沒想到這混球,一身不正經的本事,竟也有歪打正著的時候。”
奧妮安則是對某人這一身的市井本事了解甚深,望向他的眼神看似古井無波,實則那不經意間一挑眉,已然把能說的都說了。
稚年則是偏過頭去,不想看他。她知道隻要這雲漠煙一死,他便要率軍返回自由城邦了,那便是離彆之際。
至於葵傾,則是一如既往地崇拜她這大哥。
雲漠煙跪在地上,仰頭望了一眼艾爾文那居高臨下的笑意,讓他羞憤難當。他的自尊告訴他,他沒有辦法在這樣的人手底下苟且偷生,於是他做出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個決定。
他陰狹一笑,一拳轟擊在地麵上,而後,就用指甲利索地割開了自己的脖子。動作相當利索,沒有給艾爾文一點反應的時間。
還在自鳴得意地艾爾文完全沒想到這個土匪頭子會如此決絕,故而臉色驀地慘白。
雲漠煙把體內殘存的落晶能量全數轟進地底。兩股湛藍色的光芒,順著那些藤蔓,飛速向奧妮安和嵐姻襲去。
這位已死的土匪頭子方才說了,他體內的能量隻夠殺她們中的一個。所以,這其中一股必然隻是障眼法。
這便是雲漠煙給艾爾文出的最後的難題──二選一的賭局。
而且他根本沒有給艾爾文時間去思考,艾爾文必須當下就做出決斷。
奧妮安,嵐姻。嵐姻,奧妮安。
麵對這種生死時刻,艾爾文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他的眼神掠過天與地,還有他深愛的女人們,算是作最後的告彆。
“古劍·爆!”艾爾文的指尖對著嵐姻的方向,揮出了一道劃破長空的劍氣。
而他的身形,在一個裂空之後,落在了奧妮安身前。
他望向嵐姻的方向。他知道以自己這道耗儘魔力的劍氣,必定能擋下雲漠煙最後的一擊,畢竟這是斬馬最為凶殘的殺招,如果那廝選的是嵐姻的話。
而奧妮安這邊,他將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的抉擇很簡單,他虧欠了嵐姻太多,所以選擇把“生”的機會留給她。他總是把嵐姻丟失記憶這事也怪在自己身上,他時常會後悔當時沒有果斷帶著她來北方。艾爾文知道她夾在家族與自己之中的痛苦,所以他總是有愧於她。
而奧妮安,他選擇與其“共死”。他希望奧妮安不會在這事上怪他。他們兩個像是被世界遺棄的孤魂野鬼,一同奔赴不可逆轉的戰場,一起流落北方。生死與共仿佛是他二人的宿命一般。死亡來臨的那一刻,艾爾文會毫不猶豫地與她一同麵對。
而他身後的奧妮安,淡然一笑。眼角含著晶瑩的她,想默默地牽起了他的手,奈何身體被縛著而不可得。
望著那順著藤蔓而來的落晶能量,湛藍色的光芒映照著他二人的臉龐。
即便身在不遠處的稚年想儘辦法阻止,可一切好像已經來不及了。“難道他會死在今日,難道那些預言都是假的?”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而在她身旁的葵傾,呆若木雞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無所不能的大哥可能要死了?
嵐姻用餘光瞟著遠處的他,她拚了命的想掙脫,卻無可奈何,她想大罵這個小混球,卻是被眼淚嗆得發不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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