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妮安側過頭瞥了一眼,冷哼一聲,抽起法杖,扭動腰肢,回身一橫,金眸中流光回轉,隻聽一聲尖利的鳴叫聲忽地響徹全場,定睛望去,竟是一隻冰鳳從法杖頂端噴薄而出,周身還不停有冰屑炸出。
麵對這展翅而來的冰鳳,雙匕殺手並未有絲毫的遲疑,仍是全力衝刺的一擊,壓根沒打算收住身形來躲閃,雙手交叉舉起黑色匕首,生生迎著冰鳳撞了上去。
看來這是決戰時刻了,艾爾文想著,觀眾們都屏息觀望著結果。
隻見兩條黑裡泛紅的光線切割開了冰鳳的雙翅,而且還在一路向前。艾爾文可是看的清楚,殺手在正麵交鋒的那一瞬間,竟是橫向側著身子從冰鳳腹下溜了過去,雙手高舉過頂,兩把黑色匕首肆意地切割著冰鳳的雙翅。
觀眾們不禁倒吸一口氣,任誰也沒想到這位武道選手竟然反應如此迅捷。
望著快奔襲到臉上的雙匕殺手,奧妮安倒是鎮定的很,很快的吟念出一個魔法,被切割成三截的冰鳳霎時高速旋轉著變幻了形狀,竟然形成了三股寒冰颶風,在公主的操縱下一個轉向就向著武道選手的脊椎、後背、雙足襲來。
武道選手根本頭都不回,眼裡隻有公主的身影。作為刺殺專業的學生,講師可是講過無數次,一個殺手,隻有心無旁騖才能駕馭更快的身形。“恐懼和疼痛隻會減慢自己的速度,”武道選手心裡想著,雙手已經擺好了近身作戰的姿勢。
就在那黑色煞氣裡冒著紅色暗芒的匕首已經距公主就兩步之遙了,武道選手忽的滯住了身形,他麵色猙獰,雙手仍舊在揮舞著,奈何卻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原來他的雙腳已經被一股寒冰颶風刮到,從腳底到腳踝,再到小腿,都已經被凍在了地上,那凝結的冰晶還在一路向他上身攀爬。武道選手試圖扭動著身體從冰晶裡掙脫出來,但是雙腳在後,上身在前,根本保持不了平衡,一個踉蹌,搖搖晃晃。
看武道選手,下半身凍著不能動,上半身還在那裡張牙舞爪,樣子倒是滑稽的很,很多觀眾都笑出聲來。不會一會,從下身攀上來的冰晶把武道選手整個人都凍成一座雕像了。
雙方其實是在博弈自己的速度,武道選手覺得自己的身形快,公主覺得自己的魔法快,最終還是公主更勝一籌。
場邊的執事示意這場比賽公主勝了,觀眾們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和掌聲,雖然是意料之中,但是這場比賽看的心驚肉跳的。
奧妮安輕笑著走到“冰像”旁,用法杖輕輕敲了敲,那結的厚厚的冰晶就碎裂開來,那位武道選手已然凍的快魂不附體了,被幾個執事抬了下去。
“哼,小家夥還是這樣,心氣太過高傲,本來有一萬種辦法贏得,非得和人家搏命。”皮洛大師哼聲道,明顯對於弟子有些不滿。
凱爾曼國王笑了笑,倒是覺得自己的女兒王氣十足,直麵對手,正麵擊敗,頗有皇家之風。
“這也是厲害的主啊。。。”艾爾文看著那場中的白發倩影,不禁搖頭感歎。他本想看看對麵看台上嵐姻的表情,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嵐姻的身影,看來她也去準備比賽了。
本來艾爾文是打算回去眯一會的,畢竟沒怎麼睡,奈何他不想錯過嵐姻的比賽,畢竟和她交手過兩次,艾爾文還是想看看嵐姻怎麼“解決”對手的。
趁著嵐姻還沒上場,艾爾文趕緊坐那裡閉目養神了一會,反正隻要聽到議論紛紛的聲音,那就是嵐姻要出場了。畢竟不止他一個,在場的幾萬人,有的是對嵐姻的實力感興趣的人。
果如他所料,在他迷迷糊糊的瞌睡中,聽到了場內一陣陣鼓掌和議論的聲音,艱難的抬起眼皮望向場中央的時候,就見到了那一抹嫣紅色的身影。艾爾文一直覺得嵐姻對美學有著偏執的追求,即便是這種比賽,她都不願意穿任何護甲,但是招牌式的羊毛披風是不能少的。今天的披風是一件水綠色的,其實這種綠圍紅襯的搭配,穿在一半人身上是很難出效果的,但是嵐姻是深諳油畫裡的高級灰色調的,加上膚白貌美,根本就是輕鬆駕馭。
彆看她現在神色冷淡,其實艾爾文看的出來,嵐姻是很享受這種萬眾矚一的感覺的。以她倨傲乖張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認為這時間有哪個女子能在她之上的。即便是天賦異稟,樣貌不輸她的皇室公主也不例外。
艾爾文想到方才公主那一場比賽,想來奧妮安也是內心極度驕傲自信的人物,還有眼前這個誰也不放在眼裡的親王府姑娘,這兩個女子要是打起來,那可真是地動山搖,天地變色,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嵐姻這一場對手是艾爾文他們學院的柏晨,魔力應該有高階的水準,他對眼前這位親王府的姑娘倒是略有耳聞,深以為嵐姻的實力隻不過是欺負欺負艾爾文之流,一股名校的自負讓他對嵐姻頗為不屑,內心十分鄙夷觀眾們這種對嵐姻投以過高期待的行為。然而他內心的窩火,更多的是來自於嵐姻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瞧過他一眼。
“柏晨·樰杉,樰杉公爵家的獨子,也算是緹德院裡高階學生中的小有名氣的了。”艾爾文聽到側麵的一些觀眾討論著,不禁暗想說“怎麼上次看到對陣名單這麼熟悉,原來是自己院裡的,據說這個柏晨還挺自命不凡的,那這下有的看了。”
在黑衣執事的魔法氣彈炸開的時候,嵐姻的首場比賽正式開始。
嵐姻反應極快,上來直接發難,銀色的短杖一揮,艾爾文看了看,心想著這應該就是上次在攻防課用的那一根法杖。隻見她語速極快的吟誦起一段咒語,柏晨皺著眉聽著根本聽不懂她口中的魔法語言,艾爾文知道這是用遠古魔法語言釋放的咒術。她頭頂開始急速地彙集起長短不一的黑色光線,這次的魔法能量聚集的速度遠快於上一次,眨眼間已經形成一片覆蓋小半塊場地的黑雲,裡麵漆黑的魔法能量一直在不停的翻湧。這次這個可比上次在攻防課上看到的暴風眼大了許多倍。
艾爾文見狀也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些擔憂這種可怕能量下的咒術反噬,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場邊的幾位黑衣執事不安地望了望宰相福爾勒,福爾勒麵色陰鬱,看了一眼看台上的雷薩親王,見對方一臉平靜毫不在意的樣子,朝那幾位執事示意比賽繼續。
柏晨驚異於嵐姻詭異的魔法,沒有在嵐姻吟唱時趁機用瞬發魔法攻擊,而是選擇更為穩妥的先構築好自己的高階魔法盾。
隻聽嵐姻一聲清喝,那股可怕的黑雲以漏鬥般朝她聚集魔法能量,那能量接觸她身體的一瞬間,嵐姻的一頭的紅發登時肆意狂舞起來,身後的披風被溢出體外的魔法亂流擊的上下鼓飛,艾爾文見她緊咬著銀牙,碧色眼眸裡怒意和痛楚交織著,那咒術的反噬哪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然而嵐姻就偏偏咬著牙受住了,艾爾文感歎這姑娘的心性就是如此,對自己狠起來旁人看了都心疼。下一秒鐘就見十幾道泛著金芒的墨色閃電在一瞬間射出,仔細望去,那墨色的閃電竟是一條條猙獰狂嘯的墨蛟,宛如才飛出那困龍淺灘,帶著滔天的怒意和殺氣,直接把柏晨圍了起來。
十數條墨蛟淩空瞪視著魔法盾中的柏晨,宛如給他打造了一座黑色的牢籠,那金色的龍睛似乎能讀懂他的情緒,帶著輕蔑傲慢看著這滿臉恐懼的魔法師如何作困獸之鬥。
柏晨冷汗止不住的從額頭淌下,他以前哪裡見過這種魔法。當然在場的觀眾也是目瞪口呆,誰成想雷薩親王家的女兒竟然一口氣召喚出十幾條墨蛟?
“這丫頭也是個狠角色,年紀輕輕就能駕馭這種高階的咒術魔法,不簡單不簡單呐。”皮洛大師皺著眉說道,“陛下,雷薩家的姑娘可絲毫不比公主遜色啊。”
“雷薩家的幾個小家夥,都很成氣候。。。”凱爾曼神色淡淡說著,心下卻是一片黯然,對於身後這些皇室子孫滿是失望,除了天之驕女奧妮安公主,他竟再無其他拿得出手的子嗣了。
嵐姻笑吟吟的看著被十幾條墨蛟圍著的柏晨,宛如看著一隻被她逗弄的小寵物。
柏晨縱然心下恐懼的很,但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驕傲使得他受不得這種屈辱,才想著對著那墨蛟吟起高階法術,就瞬間被十幾道龍嘯聲震得心神俱碎,顫抖的快連法杖都拿不動了。
“咯咯,你還不投降嗎?”嵐姻脆生生的笑道。
柏晨此時四肢都有些發軟,哪裡還有半點方才的不可一世,望向嵐姻的眼神宛如看著一個怪物。嵐姻方才那句話宛如一根刺狠狠地紮進他破碎不堪的自尊裡,越發讓他無地自容起來。
嵐姻見到對方還沒反抗,忽地喪失了興趣,臉上的笑意全無,一瞬間就變得神色冰冷。隻見她銀杖一揮,就瀟灑轉身,頭也不回的往選手的過道裡緩緩走去,那十幾條墨蛟遂了心願般嘶吼著直衝柏晨的魔法盾。
在場的幾位黑衣執事趕緊給柏晨加持了好幾道魔法盾,就留下一位舉手示意嵐姻贏了。
正往回走的嵐姻神色冷冷,往東麵的選手看台望了一眼,一麵熟練的把法杖收回袖間,那十幾條墨蛟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就撕破了幾麵魔法盾,若不是嵐姻收回法杖這個動作,隻怕柏晨已經被咒術能量吞沒了。
隔著這麼遠都能感受的到,又是這種似笑非笑,艾爾文最怕嵐姻露出這種神色了,他明知道她在氣惱,卻實在想不明白她在氣惱什麼。看著那四肢發軟被抬下場的柏晨,他背上冒起一陣惡寒。
這下薩留希的人們都知道這次隨雷薩親王回來的這一對兄妹的實力了,看著那選手通道裡漸行漸遠的嫣紅色身影,許多觀眾咽了咽口水,這才回過神來,竟是連嘰嘰喳喳的討論都忘了。還有很多人在回味那可怕的魔法黑蛟。
最下一層的那些高官和貴族們有的心下震驚,不敢再看雷薩親王,有的望向親王的眼神不禁有些狂熱起來。
雷薩親王倒還是方才的樣子,和善的笑著,處變不驚的樣子。
光正教的大主教希律冷眼旁觀著這場上場下發生的一切,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下一秒又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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