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文苦笑著點了點頭。
“你看那邊的皇家看台。”嵐姻示意艾爾文往北麵的看,“公主到了。”
艾爾文抬眼望去,凱爾曼國王在前,身後跟著奧妮安公主和皮洛大師等一行人。不知道為何,艾爾文總覺得公主款款落座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他這裡。
他看了眼場內的時鐘,和嵐姻匆匆打了聲招呼就回選手區域準備了比賽了。
拜前日的比賽所賜,這次給他做登記的執事都不禁多看他兩眼,做體檢的執事更是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認他的身體條件能上場了,才放他進入候場區域。
有幾位在候場區的選手本來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見著了艾爾文,時不時就往他這剽兩眼。這讓艾爾文總懷疑是不是今天自己的臉沒擦乾淨。這時執事已經把登記的裝備抬上來,艾爾文看了看這些裝備,想來是這些執事趁著自己昏死過去的時候給他扒下來的,不禁感歎,真的嚴格啊。
“艾爾文?”一位黑衣執事走過來看了他一眼。
神遊的艾爾文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到你上場了。”執事本來轉身要走,忽而煞有介事地交代了一句“彆再把場地弄壞了,我們被你折騰的一宿沒睡好。”
艾爾文望著黑衣執事背影歎了一聲,想著方才這人眼睛裡冒著的血絲,有些慚愧。但是又覺得這最後一句話聽得很怪異,搖著頭想道“又不是洵公館裡的女姬,我折騰你們這幫中年油膩漢子作甚。”
艾爾文這次出場的時候,倒是惹來了不少的歡呼聲。有些人是覺著這個小夥子生命力真的頑強,受那麼重的傷,休息了一天就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當然,也有許多人已經把他列入了奪冠熱門中的一員了。再加上觀眾們的八卦心理,一個能和公主與親王家的女兒同時傳出緋聞的男人,太有看點了。
艾爾文看著這哄鬨喧天的會場,想著前日差點死這了,不禁感覺恍如隔世。
他的對手──浪雲,一個麵容中正的中年魔法師,艾爾文心下奇怪,“不是說枕劍會有年齡要求嘛,那對麵這位也太‘少年老成’一些吧。”
好像是看穿了艾爾文的想法,浪雲尷尬的笑了笑。
黑衣執事的魔法氣彈炸開,比賽開始。
艾爾文依舊是開場就把十幾道瞬發魔法彈了出去,不出所料的,浪雲用魔法盾擋住。艾爾文輕車熟路的一個裂空閃到空中,尋找對手的破綻。
然而浪雲好像研究過艾爾文一樣,根本沒有被瞬發法術所牽製,法杖落地一敲,身體頓時竄入空中,離艾爾文不過兩三步的距離。
“想用瞬發魔法在近身和我拚個勝負?”艾爾文不禁覺得對方的打法有點熟悉。
浪雲趁著艾爾文走神的一瞬間,雙手握著法杖,爆喝一聲,一道靛青色的閃電從法杖頂端的呼嘯而出,直衝艾爾文周身而來。電過留痕,劃出猙獰的折線,周身還伴著無數細小的閃電在“嗞嗞”作響。
那“張牙舞爪”的青色穿過艾爾文的時候竟然分散成幾十條藍色的射線,定睛望去,原來是青色的閃電擊中了艾爾文身上的“光盾”,炸裂成這般模樣。
浪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光盾,“近身這麼爆裂的一擊,竟然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見“光盾”又起,全場觀眾不禁歡呼起來。隻有嵐姻,奧妮安,皮洛等人皺著眉觀望著。
縱然這次的光盾比起前日比賽的,要小上許多,將將能把艾爾文的身體罩在裡麵。但是又能看到這樣的神技,不由得讓觀眾們興奮起來。
隻見光盾裡,艾爾文全身心投入遠古魔法的吟誦上,即便是小上許多的時間靜止空間,那無限的物質能量湧入也是頗為消耗魔力的,幸好艾爾文現在已經是“經驗豐富”了,精致地控製著體內魔力的分配。
浪雲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然而他的魔力還不如上一場的氏玖,幾個高階法術打在光盾上算是不痛不癢,魔法能量甚至都沒有被光盾吸收,和剛才的靛青閃電一樣,被直接彈開了。
場邊的黑衣執事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怕艾爾文又用出什麼驚天動地的魔法來。
隻見場內風雲突變,一整片陰雲遮蔽了陽光,“來了,來了,又是上次那個劍雨。。。”一些觀眾叫了出來。
眾人一看是上次那個十幾個執事才將將抵擋住的魔法,又是一陣陣歡呼起來。
隻見陰雲中密布著紫色光芒的長劍,那劍身上詭異的光亮猶如是一顆顆冒著凶光的瞳孔,俯視著場內的浪雲。浪雲看著那漫天的劍雨,隨時可能落下來,嚇得不禁雙腿發軟。
艾爾文法杖一招,密集的劍陣開始收縮,無數柄長劍聚攏起來,轉瞬間彙集成一柄紫色的擎天巨劍,劍刃直指浪雲頭頂。巨劍的紫色劍身上,閃著白色光芒的符文流轉著,浪雲嘗試用浮空術躲開,那巨劍卻像是如影隨形般,永遠垂在他腦門的正上空。
艾爾文看著倉皇逃竄的浪雲覺著好笑,他這次可不想又被冠上傷害選手的罪名,所以沒有用那“鋪天劍雨”。然而這個浪雲顯然不願意就這麼投降,還在做著無意義的抵抗。
他看著浪雲一會到東,一會去西,覺得十分的滑稽,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手掌一落,驚天巨劍登時落下。
浪雲驚得浮空術都斷了,看著那急速下落的巨劍,嚇得在地上連滾帶爬。
場邊的黑衣趕緊舉手示意艾爾文贏了,艾爾文手掌一頓,帶著巨大衝勢的巨劍居然在浪雲腦門上空幾米處滯住了。浪雲一頭的冷汗,看著那閃著高光的劍尖,大口的喘著氣,腳軟的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艾爾文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自矜地想著,原來當強者的滋味是如此這般的爽快。
“嗬,這小子這麼快就掌握了,看來對那魔法的理解更上一層了。”皮洛大師眯著眼睛看著場上一臉得意的艾爾文,小聲地說著。
奧妮安在第一日比賽後,就請教過皮洛大師,然而皮洛大師一生醉心於魔力提升與魔藥煉製,對於這種時空魔法也是知之甚少,並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那日皮洛大師見著費提墨之後,有意無意的問起艾爾文為何對於時空頗有研究,費提墨也隻是顧左右言其他,皮洛猜想,這些應該和那位已經離世的伯爵夫人有關。那日見過艾爾文的“光盾”魔法後,皮洛大師總覺著看著哪裡似曾相識,直到看到斐烈伯爵以後,他才恍然大悟,再加上費提墨不肯明言的樣子,他就猜到個七七八八了。
想到這裡,皮洛大師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神情漠然的凱爾曼國王,又看了一眼讓自己最為得意的女學生,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搖著頭暗自歎了口氣。
“小丫頭,彆胡思亂想了,一會到你比賽了。”皮洛大師斥了一聲。
奧妮安這才回過神來,笑著點了點頭,起身去準備比賽了。
第三日的比賽,精彩程度可能還比不上第一日的,公主和雷薩兄妹在下午的比賽中都是輕取對手。
有人歡喜有人憂,輸了比賽的夏燁還是很失落的。艾爾文看完嵐姻等人的比賽,從西麵的選手區域往外走的時候,見著夏燁,看他一臉的落寞不甘的坐著,拍了拍他的肩略作安慰,心想“誰讓你碰到‘從來不虧’的心機萊梧了呢。”
夏燁看是艾爾文來了,鬱悶稍解,心想著這次好歹結交了了艾爾文這幫人。
“殿下,贏了嗎?”夏燁抬頭問道。
艾爾文點了點頭,抬眼看了那斜陽西下,暮色昏黃,冬日裡的寒意已經包裹上來了,對著夏燁笑道“彆喪著臉了,走吧,請你喝酒。”
為了慶祝艾爾文和萊梧進入32強,凱巴大方的付了“焰樂”所有酒客的酒單,還派馬車從幾個公館裡接了不少美豔的女姬來陪酒。當晚的宴會讓夏燁大開眼界,這才對艾爾文這些人一貫的一擲千金,紙醉金迷有了些了解。
而此時,裡爾巷魔法材料鋪子的密室裡,宰相福爾勒和光正教大主教希律正窩在粗布沙發裡,商量著事情。屋子裡依然是隻有黯淡的光線,仿佛所有的陰謀詭譎都應該在這種不見天光的地方萌芽。
“庭霄的玖湛那邊我已經聯係過了,他們幾十個精銳兵團已經在往緬因邊境集結了。”宰相整張臉隱沒在黑暗裡,“算下來,應該有十五萬人左右。”
“十五萬人馬,應該能噱得到陛下和源康那夥人了吧?”希律轉過來看著福爾勒。
“隻要能讓雷薩和陛下生了嫌隙,源康那夥人肯定是會攛掇陛下上前線的,這點毋庸置疑。”福爾勒篤定道,“再者說了,陛下若是動了要除掉雷薩的念頭,那他上戰場隻怕不會單單是為了庭霄人。”
“嗬嗬,到底是在宮廷上浸淫了這麼久了啊,你對陛下和源康這些人的了解還真是入木三分。”希律聞言嘴角露出陰險的笑意。
福爾勒倒還是沉著臉色,猶疑道“隻要你能確認,按我們計劃好的,雷薩他會掉入我們的套裡就成。”
“你放心吧,雷薩這人我看的明白的,他就是少個由頭罷了。”希律想到雷薩其人,不禁語帶嘲諷之意,“他若沒那心思,這麼多年的部署是為了什麼?”
“況且,他這人對那三個兒女頗用心思,要真是折了哪個,肯定得和人去拚命的,即便這人是陛下。”希律補充道。
福爾勒聞言點了點頭,皺著眉又問道“可陛下也是把奧妮安當成心頭肉的。出了這種事,陛下不會把雷薩就地正法了吧?”
“陛下又不是傻子,庭霄大軍壓境,沒了雷薩的精銳軍團,靠什麼把庭霄人打回去?皇家騎士團和這些貴族們可都是快二十年沒打過仗了,到了前線不是去送死嗎?”希律一針見血道,“當然,雷薩也不是傻子,他可是特意留著他大兒子在緬因鎮守呢,若是凱爾曼真的把雷薩如何了,你覺著他那大兒子會善罷甘休嗎?”
福爾勒不禁感歎希律對局勢看的透徹,又問道“那。。。到時候雷薩回了緬因,不會真的和玖湛那邊打起來吧?”
“我倒是沒看出來雷薩會有什麼愚忠,你覺著呢?”希律說這話的時候也沒看福爾勒,語氣更像是在問自己,“到時候我提點他一下,想來他也不至於會蠢到和庭霄人去拚命。不過,我猜,到時候應該用不上我提醒什麼的。”
“也是,這麼多年看下來,這位雷薩親王可是兵家高手。隻怕到時候他自己會去聯係玖湛的。”福爾勒陰笑道。
“是了,雷薩這人,真要做起事來,也是痛下狠手的,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希律眯著眼琢磨道,“所以我們還是擔心你那瀝赤龍肝煉製的魔藥能不能有那麼大的效用?”
“這你放心,我已經拿府裡的人測試過了,就用了一兩滴,整個人都發狂了。。。”福爾勒笑道,“最為關鍵的是,事後檢查,竟然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連我也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論起魔藥上的功力,和皮洛大師比,你也是不遑多讓的。再加上這東西無色無味的,他們哪裡抓的到什麼把柄。不過,聽你說這藥效這麼霸道,雷薩那邊,隻怕肯定會起疑心調查這事的。”希律蹙眉道。
“我上次說了過有後招的嘛。我讓‘絡黛’那邊安排了一下,這個瀝赤龍肝,要是查起來,可是通過源康的渠道弄進來的。”福爾勒看了希律一眼。
“高明。”希律不禁點頭讚了一聲,“這事怎麼看,都是源康嫌疑最大。”
兩人相視一笑。
“對了,斐烈伯爵家那個叫艾爾文的小子,你怎麼看?”福爾勒問道。
“時空法師嘛,其實挺有意思的。”希律想了想說道,“上一個時空法師不就是斐烈伯爵夫人嗎?子承母業,不也是理所應當?”
“這小子,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什麼影響吧?”福爾勒疑慮地看著希律。
“小家夥還嫩呢,再者說了,我頂倒是希望這世間多一些這樣的時空法師的。”希律感慨道。
“這是為何?”福爾勒有些不解。
“這些時空法師,以為自己在參悟時空之力,其實每次他們動用這些魔法的時候,時間和空間的秩序都會受到破壞,日積月累,遲早時空的平衡會被打破。”希律笑著說道,“時空沒了平衡,萬能的主就可以從他的空間降臨到我們的空間了。”
“那我們還在特拉勒底山裡秘密開采落晶做什麼?等著這個小家夥把魔法修煉好不就成了?”福爾勒笑著打趣道。
“那哪裡知道這小家夥修煉到什麼時候才能撼動這時空秩序呢?落晶礦脈深處可是連接著主所在的時空的,把落晶開采完了,通道也就打通了,這才是正道。”希律解釋道。
福爾勒自然也是懂這個道理的。
“我記得當年斐烈伯爵夫人死的很蹊蹺,你記得這事吧?”希律轉念問道。
“是的,好像說是產後傷重不治,好多年前的事了,記不得了。”福爾勒搖頭道。
“當年斐烈和陛下的交情,可以說是一時無二的。不過後來不知因為何事,兩人關係開始疏遠的。”希律回想道。
“這事吧,其實誰也說不清楚。”福爾勒無奈道。
“誰知道呢,都是題外話了,我們也沒功夫管這些陳年舊事。”希律搖著頭表示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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