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什麼就問。”伯爵可不像艾爾文一樣忸怩。
“父親,您知不知道公主怎麼樣了?”艾爾文小心問道,“我聽說她受傷極重。”
“我也不清楚。”伯爵回答的很乾脆,“我從哪裡去知道呢。”
艾爾文默不作聲。
“不過,想來應該是救回來了。”伯爵回過身來看著艾爾文說道。
艾爾文一臉的不解。
“你仔細想想,城裡這一晚上這麼安靜,到了早上也一點動靜都沒,不就能推測出來了嗎。”伯爵解釋道。
國王把奧妮安公主當作是心頭肉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若是公主遇刺身亡了,那國王肯定得大發滔天震怒,想必這一晚上平靜不了。艾爾文被父親這麼一提點,心下也鬆了口氣。
“你是不是喜歡上公主了?”伯爵平靜地望著艾爾文。
艾爾文一下子被問住了,猶疑半天不知如何回答。因為在他心目中,父親基本上是很少管他的私事的。
“陛下不會同意的,你早點死心吧。”伯爵的語氣倒是輕鬆的很。
艾爾文一臉的尷尬,且不說他和奧妮安還沒發展到那一步呢,怎麼就直接把陛下都搬出來了。
“不同意就不同意唄,還能怎麼樣。”艾爾文終於開口了,語氣還頗為無賴。
伯爵聞言好笑地看著自己這個兒子。艾爾文被他看的心裡直發毛。
“罷了,你這做派倒是頗有。。。遺風。”伯爵看著艾爾文,歎了口氣。
艾爾文隻當是父親又想起了早就辭世的母親,沒有接他的話。艾爾文對母親這個詞一直沒什麼概念,伯爵府裡連幅她的畫像都沒有,也從來沒有人和艾爾文談起過伯爵夫人的事。難得的是伯爵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過續弦的念頭,艾爾文對於這一點還是很佩服的。
“那。。。那位王府小姐怎麼辦呢?”伯爵今天好像對艾爾文的事特彆感興趣,“你是不是還想問問親王府的情況?”
“額,是啊,父親。”艾爾文老實地點起頭來,“親王府那裡怎麼樣了?”
“雷薩親王不是那種喪心病狂到在枕劍會上唆使自己孩子去行刺公主的人。”伯爵淡淡說著沒,“當時陛下也許在氣頭上,後來肯定是會想明白的。”
艾爾文聽父親這麼說心下稍安。
“不過,想明白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伯爵看著艾爾文的眼神漸漸幽深起來。
“父親,你的意思是。。。?”艾爾文這才了解到了一點朝堂上的黑暗。
“你要記住,在政壇上,很多時候事實並不重要。”伯爵這句話對日後的艾爾文影響深遠,而後又帶著譏誚意味的說道:“隻有史官們才對曆史的真實性有追求,權謀家們誰在乎這些。”
艾爾文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父親說的話。他平日總覺得自家這位老頭子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副有“貴族社交恐懼症”的樣子,他時常懷疑父親是不是內有乾坤,現下終於得到了求證。
伯爵看穿了艾爾文所想,“你是不是覺著父親平時不常走動,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艾爾文隻得點了點頭。
伯爵把臉轉向窗外,回想起往事,過了會才笑著歎道:“曾經有人和我說過,這薩留希是給小魚小蝦們玩的。”
艾爾文聞言咂舌。
“但是朝堂啊,始終屬於那些千年王八萬年龜。父親既當不來王八也做不了烏龜,更懶得去陪小魚小蝦們玩。”伯爵平淡說道,而後話鋒一轉:“不過,你須記得,永遠都要小心那些烏龜王八。”
艾爾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仿佛他現下唯一會做的就是點頭了。錯愕間他有種恍惚,仿佛從出生到現在,父親從前和自己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今天說的多。
“這次的事不簡單,若雷薩親王是冤枉的,那這事的主謀身份肯定也不一般。你這兩天彆往外跑了,學院也放假了,老實在家待著。”伯爵這才交待道,“現下發生的事,不是你一個小孩子家能改變得了的。”
艾爾文無從反駁,躊躇半響,卻沒來由地問了一句:“那句話,是母親和您說的嗎?”
伯爵心頭一滯,他看著窗外的初陽升了起來,心下沒來由的有些寬慰,卻始終沒有答艾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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