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頓的大軍還未追來,南麵倒是來了不少人馬。艾爾文眼尖,隔著滂沱大雨,竟從為首那人的隱隱輪廓中瞧出這人是誰了,“這不是風鐵堡的城守霽芝·楊嘛?他怎麼來了?”
這人還是給艾爾文留有頗深印象的,尤其是他對年輕貴族們那種漠然無視的眼神。艾爾文記得萊梧好像提到過,這人的外號叫“緬因小槍神”。
不過自打艾爾文從馬洛德平原這樣的修羅場出來後,就對這些所謂的“大槍神”“小槍神”不屑一顧了。畢竟那些摧山掀海的神人見多了,對於這些偏執的小人物,他已經提不起什麼興趣了。即便現下他魔力還未恢複,說不定馬上要被人一槍帶走性命,他依舊有幾分淡然無畏在心間。畢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一招同時製住雷薩親王、艾頓、玖湛元帥這些頂級高手的,而他艾爾文,確實做到過。
“卑職見過三小姐。”黑騎銀槍的霽芝·楊縱馬出列,在馬背上對著嵐姻略一躬身。他這時隻拜嵐姻,不拜公主,想來翊菱伯納的消息已經傳到風鐵堡了。也可能在這位城守心裡,公主奧妮安今日是不可能活著出去了。
嵐姻看了霽芝一眼,輕微地點了下頭。
奧妮安看著這些立於傾盆大雨之中緬因將士,不知為何,她嘴角露出一絲蔑笑。
此時的雨勢已經比在紐茵城的時候大多了,艾爾文看不太清來的人數,隨意數數都應該有四五千人。
夏燁等人看了這陣仗都不禁吞咽了口口水。
“此時要靠著這殘餘的十幾人護著奧妮安安全離開,那是不可能的了。”艾爾文這般想道,“當然,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方才一路奔波至今,他也是稍稍緩了口氣,終於有了能放幾個瞬發魔法的魔力。於是他對著這位風鐵堡的城守一通亂打,也沒求能傷到對方,隻不過就是想用上一次裂空罷了。
眨眼過後,艾爾文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嵐姻的身後,而他左手的虎口已經扣上了嵐姻的咽喉。
“散開!”艾爾文一雙眸子陰鷙地望著霽芝。
饒是這位對年輕貴族頗為不齒的城守,望著此時伯爵獨子那眼神,也不禁滯在那,絲毫不敢輕舉妄動。他完全沒想到,原來這些薩留希來的貴族,也能遞出比惡狼還要凶狠的眼神,主要是那鋌而走險的危險神情,他是見過的。一般隻有在身陷絕境的沙場將士的臉上才能見到這種神情。
其實霽芝沒弄明白,此刻對於艾爾文來說,一樣是沒有退路的境地。他若是不以死相搏,今日這一行人都得死這。
霽芝一時間僵在那,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生怕嵐姻被傷著,自己得擔罪責,即便他是親王的心腹。畢竟他明白嵐姻這顆親王的心頭肉,對於親王來說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對於緬因上下又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可他又不敢放公主離去,再傻的人都知道若是放公主回了薩留希,後患無窮。
他身後的風鐵堡守軍也是陷入茫然,全都在等著霽芝的決定。
“怎麼?終於要對我動手了?”嵐姻淡淡掃了一眼那扣在自己喉間的手。
艾爾文沒吱聲。
其實以嵐姻的實力,斷不至於會被艾爾文脅迫,尤其是現在的艾爾文。她隻是猜到他要這麼做,也等著他這麼做罷了。其實從她動身追他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現下的畫麵。她本以為,他會撐到艾頓到了再動手,沒想到這人這麼快就等不及了。
正在霽芝遲疑該如何行事之際,艾頓和希律領著六千人馬趕到了,其中一千人還是嵐姻留在那的。此時這位城守可算是鬆一口氣了,畢竟此時的僵局可以交由艾頓來處理了。
奧妮安一看艾頓領著大隊人馬到了,想護到艾爾文的周身。但他微微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坐騎,意思讓奧妮安先騎上馬再說。
此時公主這一行人前後之敵加起來有一萬多人了。這些緬因將士都抬頭望著瓢潑雨勢下,半空之中那個麵容慘白的男子。
艾爾文這次連話都懶得說了,他瞟了一眼艾頓,又望了一眼攔在路上的風鐵堡守軍。
“你們回了薩留希也沒多大用,你信嗎?”嵐姻輕聲說道。
“那感情我們應該死這?”艾爾文寒聲反問道,左手自始至終都扣在她的喉間。
“放了她。”艾頓躍身而起,用戟尖指著艾爾文說道,看他冷眸肅顏的樣子,似是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可是艾爾文偏偏不吃這一套,兩指徒然發力。喉管倏爾被捏緊,嵐姻喘不上氣,麵露痛苦之色。
“你。。。”艾頓怒瞪著艾爾文。他本以為艾爾文不是那種會對女子下狠手的人,顯然,他高估了艾爾文,或者說,低估了艾爾文。
在場的緬因將士對著艾爾文無不目露凶光,因為在這些人心中,嵐姻可是天之驕女,緬因的驕傲,現如今卻被艾爾文無情折辱。
“把人撤開,放我們走!”艾爾文根本不理艾頓與眾人是如何神色,陰寒說道。
“快!彆讓我再說一遍。”見艾頓還未有所動作,艾爾文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艾頓看著嵐姻臉色漲紅、呼吸困難的模樣,思忖了下,橫戟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