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麗梅塔知道自己在宗教方麵沒什麼了解,就不發表任何看法了,省得遭薩妮芬莎嫌棄一通。
“不過即便他們之間有什麼瓜葛,也翻不出多大浪來。”薩妮芬莎沉吟過後笑說道,“普世教嘛,始終是那個樣子。這幫低賤的人,腦袋能生出什麼聰明玩意來。”
“可我聽人家說,菲洛狄家族那邊和普世教倒是走得挺近的。”菲麗梅塔提醒道。
薩妮芬莎嘴角掛著毫不遮掩的蔑色,“那老酒桶呢,做做生意或許還行,平時看著財大氣粗的,但論起權謀手段,就真不值一提了。”
“你說,他們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去找普世教能有何用?要真打起來,還能指望普世教的神父們用嘴把人家給說死不成?”薩妮芬莎嗬嗬一笑道。
“我那表哥,看著是麵了一些,可也不是傻子呀。再加上我那表侄女,更不是什麼善茬了。”薩妮芬莎說道,“奧內茵和菲洛狄這兩夥人,真要翻起臉來,誰也討不得好處。”
“還是殿下您看得明白。”菲麗梅塔適時地稱讚道。
“其他人都好說,隻是這個艾爾文,我沒見過他的人。”薩妮芬莎說道,“不知其人,難免心裡沒底。”
“而且不知為何,這樣忽然躥出來的人物,讓我心間隱隱覺得不安,總感覺伯爾公國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薩妮芬莎蹙著眉說道,“總之,這人是個變數。”
“殿下,這是。。。作為女人的直覺?”菲麗梅塔好奇道。
這就是菲麗梅塔能這麼久地留在薩妮芬莎身邊的原因了。她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從不一味地阿諛奉承,偶爾也露出些嬌憨的情緒來。
伯爵夫人心裡還是明白的,要做這位蒂萊爾公國大公的心腹,要辦事得力之外,還得有著遜色於人的外表與頭腦。畢竟女人都不會喜歡比自己漂亮且聰明的女人。
薩妮芬莎聽了這話,不禁“咯咯”笑出聲來,“或許吧。但我這人,直覺一向很準。尤其是對男人。”
“可您就聽了我三言兩語的描述啊。”菲麗梅塔打趣道。
“既是臆斷,那從彆人的言語間去抽絲剝繭地判斷一個人也沒什麼問題呀。”薩妮芬莎嬌笑著道,“所以說,直覺這東西,隻可意會,不能言傳。”
“若如您所預感的那般的話,那我們現下是靜觀其變呢,還是要有所動作?”菲麗梅塔問道。
“伯爾公國內部的事,我們暫時還不方便插手。”薩妮芬莎搖著頭吩咐道,“至少當下我不想讓我那表哥有什麼誤解。”
“明白了。下次再去伯爾公國的時候,我會多加關注這位畫家的。”菲麗梅塔回道。
薩妮芬莎點了點頭,“行,你先退下吧。我得沐個浴,換件衣衫。”
菲麗梅塔應聲告退。
在薩妮芬莎進到隔間的豪奢浴室前,她褪下睡袍,一把抄起滾落在地的紅酒瓶,把裡麵剩餘的葡萄酒通通倒到了自己身上,整個人像是在被濃紫色的血液浸洗著。
至於為何她要這麼做?緣是她嫌自己身上那屬於男人的汗津味惡心,不想汙了那一池子撒著花瓣的洗澡水。
“怎麼就冒出這麼一個人來了呢?”薩妮芬莎光著身子,一步一步淌進馨香的池子裡,嘴裡如此喃喃道。
讚茨城去往洛姆鎮的路上。
艾爾文一馬當先,勢捌領著十餘騎跟著他後頭。
這十餘人自然不可能是蒙騎傭兵團的全部,他們全是勢捌的心腹。畢竟蒙騎好歹也有著兩三百人的規模呢。
今日一早,艾爾文就去了一趟勢捌在的那家酒館。他一進店裡,冷冷掃了一圈那警惕的眾人,輕描淡寫地拋下一句:“跟我走。”
勢捌見艾爾文到了,倒也沒猶豫,果斷就招呼眾人跟上。既然尊嚴已然放下了,那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這兩日他反複琢磨著艾爾文那句話,“相信我,這可能是你這輩子做的最英明的一個決定。”在這句話麵前,他似乎喪失了任何反抗的勇氣。
倒是艾爾文一見酒館裡的人齊刷刷地要跟自己走,蹙了蹙眉,扭頭對勢捌交代道:“分批走,動靜要小。”
勢捌點了點頭,對著手下交代幾句後,就領著十幾人先跟著艾爾文去了。
趕到洛姆鎮其實用不了多久,這一路上艾爾文始終沒和勢捌多說什麼。
到了鎮子上以後,艾爾文已經看到“四方傭兵團”招募成員的告示貼的到處都是,奈何這鎮子就幾千人,真正能招選進傭兵團裡的又能有多少呢。
不過前來招聘的人排成的隊列倒是挺長的,看來艾爾文給出的薪酬還是挺誘人的。
夏燁和浪雲本來正兢兢業業地篩選著符合標準的人手,見到艾爾文領著一行人到了,兩人欣喜地迎了上來。
“團長大人,到了?”夏燁倒是機靈,上來就改口了,不“殿下殿下”地喊了。
“嗯。”艾爾文點了點頭,眼睛在夏燁與浪雲身後找了一圈,也沒見著喬芷的人,不禁問道:“喬芷人呢?不會還沒起來吧?”
“他哪有那個膽子,”浪雲笑著道,“那小子已經在空艇上等您了。”
“行,你們忙你們的,我還有其他事要安排。”艾爾文對夏燁浪雲兩人吩咐道,而後用眼神指了下身後的勢捌等人。
夏燁與浪雲會意地點了點頭。
勢捌這邊一幫人和夏燁浪雲打過照麵之後,雙方都偷偷審視了對方一番。
艾爾文隻當什麼都沒看見。
而後他領著勢捌到了鎮子背麵的後山上,大老遠就能見著空艇停在山腰間的一片空曠陰涼之處。
見到艾爾文滾鞍下馬,“大哥!”葵傾已經在甲板上朝著艾爾文開心地揮動起手臂了。
喬芷也在那甲板上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