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常說自己這輩子什麼沒見過的圖朗,見了眼前的末世景象,都不禁呆若木雞。他這才知道,方才與自己交談的女子,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物。他這才在心底喟歎;“原來她真的有‘焚天於海’的實力。”
而此時的海,就是這康斯頓平原。
因為它馬上即將淪為一片火海。
圖朗身旁的裡亞,一臉肅穆的臉容之下,實則是掩蓋不了的震驚與動搖,對奧妮安恐怖實力的震驚,與對自己常識的動搖。他完全沒想到,凡人之力,竟可以驚天動地到如此地步。
而站在兩位前輩身後的小雀斑,被火光映紅了臉頰。他一臉虔誠地望著空中那白衣女子。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神女降世的畫麵。甚至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悄聲地跪了下來。
在隊伍最前頭的艾爾文自然不知道普世教的這幾人是如此反應。他望著那衣袂飄卷的女子,一臉的平靜,並未像其他人那樣有著過多誇張的表情。畢竟他是見識過那些雙足飛龍是怎麼葬身在這滔天隕火之下的。
而且隻要回想起奧妮安上次用這招的場景,那些他不敢去翻開的記憶,就會不自覺得衝進腦海裡。它們就像密集的細針一般,無情地紮著他的神經。
所以艾爾文看著這漫天的隕火,更多的是心緒難寧。
本來即將率軍撤退的奧內茵伯爵與麥克尼·菲洛狄都被這驚世隕火給嚇傻眼了,一時間都顫抖地握著手裡的韁繩,僵杵在了原地。
主要他們二人此時分彆處於東西兩端的邊緣地帶,即便那拖著黑煙的彌天隕火從天際落下,也不見得能砸著他們,所以他們才敢在那磨磨蹭蹭呢。
“艾爾文·斐烈來了?”老酒桶身旁的魯斯蒂蹙著眉望著空中那白衣女子,小聲詫異道。而後他往南麵那片據馬陣地上仔細望了望,雖然看不真切,但是隱約地瞧見了艾爾文的身影。
“誰?”麥克尼聽到了魯斯蒂的嘀咕,不禁追問道。
“我不是和您說過嘛,讚茨城有位有趣的畫家。諾,那位女魔法師就是他妻子。”魯斯蒂說著用眼睛指了指空中那雪發金瞳的女子。
“一個畫家?”老酒桶一臉地不解,“他們來這作甚?”
魯斯蒂癡癡望著空中那婀娜綽約的身姿,失神於那傾世的容顏,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回答他父親的問題。
“不過,這個白發小妞倒是有幾分本事。”老酒桶看著長子臉上的神情,不由地笑了笑了。知子莫如父,再者,男人還是懂男人,那貪婪的眼神,一看就明白了。
關於奧妮安為何會出現在戰場上,遠在西麵的奧內茵也是十分的不解。
他是見過艾爾文與奧妮安的,自然在奧妮安躍入空中的那一刻就已經認出她來了。奧妮安既然到了,那證明南麵的那幾百號人是艾爾文在統領著。隻是他想不明白,艾爾文這趟來的目的是什麼?
這要怪呢,也隻能怪特蕾西亞來得太是時候,又或者說太不是時候。
本來奧妮安這記“赫煬焚天”是給奧內茵與麥克尼準備的。
哪知艾爾文一行來晚了一步,戰場先被特蕾西亞的“魔像軍團”給收割了。
所以這蔽天的隕火隻能留給岐越與他的部下們嘗一嘗了。
那最快落下的一輪隕火已然要砸到地麵上了!
“快!全部散開!”特蕾西亞趕緊高聲提醒岐越道。
岐越當然知道此時要讓騎士們四散成鬆散的陣型,可是麵對天上這密密麻麻的火球,密集得像是一麵赤紅色的綢緞蓋下來一般,這往哪裡躲呢?
“咚!”的一聲巨響,第一顆隕火砸進了地麵,而後第二顆,第三顆。。。成千上萬顆隕火在呼嘯聲中,在轟鳴聲中,在嚎叫聲中,以華麗的方式,肆虐著這片土地。
就仿佛戰場中央這片大地,做了什麼滔天錯事,需要被這樣劈頭蓋臉的懲罰似的。
岐越與這五千魔像軍團是迷茫的,他們麵對這吞天食地的隕火,沒有表現出對死亡的恐懼,他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罷了。
就在那天搖地動的一瞬間,人仰馬翻,再而是一股濃烈的人肉焦糊氣味彌漫在了康斯頓平原之上。
不隻是特蕾西亞的魔像軍團,還有之前倒翻在地的狂斧軍團、驚鯢傭兵團成員,不管死的活的,半死不活的,加起來幾萬人,在一瞬間被火化了。
那場麵,那氣味,讓周圍這些旁觀的人,有了在刹那間置身於地獄的錯覺。
確切地說,那些宗教典籍裡對地獄的描寫,也太過吻合眾人眼前的場景了。
可以肯定的是,此時的畫麵,得在奧內茵、麥克尼父子、特蕾西亞腦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而艾爾文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甚至還在觀察那些砸到地麵上後四濺而出的火球能不能撞開立在那的玄武盾。隻見這些跳躍的火球頑皮地撞出了“轟隆轟隆”的聲響,卻沒把夏燁手底下的任何一個武道給撞翻。
於是他不禁要想,這玄武盾到底有多結實啊。
此間他還發現了一樁怪事。岐越率領的那些騎士們,大多被隕火砸進了地底,還有一些則是被砸下了馬,全身沾著熊熊烈火在那瘋狂地奔跑。一具具帶火奔跑的焦屍,畫麵詭異而滑稽。
可是正常情況下,那哭天喊地的慘叫聲呢?
麵對這卷襲生命的滔天烈焰,那些負傷在地難以動彈的狂斧軍團、驚鯢傭兵團成員還知道發出些驚恐、惶急、痛苦的叫聲。可特蕾西亞手底下這魔像軍團,愣是一點聲響都沒發出來。
即便這些人都是啞巴,那麵對疼痛與死亡,那也得“嘶鳴”兩聲不是?
所以艾爾文越發地好奇,那金發碧眼的特蕾西亞到底用了何種魔法來改造這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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