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琦駿直到這個時候,才看清這小姑娘長什麼樣子。
那是個和高倉梨衣看著年紀相仿的女孩,看歲數估計也就是國中生到高中生之間,雖然看著有些青澀,但是穿衣打扮卻意外地大膽成熟,露臍裝和熱褲的清涼時尚配置儘情地展現著完美的身段,雙腿套著厚實質地的黑絲。
現在雖然已經是四月底馬上就要五月份了,但是夜晚的山上還是有些冷的。
江琦駿看著她在神社裡頭蜷縮著身子的樣子,唯一提供著光亮的蛋糕上的蠟燭都快要燃燒殆儘了。
他原本還在擔心梨衣是不是被什麼人霸淩了,從取款機裡取出的錢是要交納保護費什麼的,又不敢告訴家裡……
江琦駿留下來原本是打算好好和對方“理論理論”的。
可是眼前的一幕,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至少欺負人的孩子,應該不會有和被欺負的孩子一起過生日的打算來著。
在破舊的神社裡,自己給自己唱著生日歌什麼的,總覺得有點可憐。
江琦駿感覺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回過頭看去,輝夜很是輕聲地問著:“要進去問問麼?”
他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梨衣會處理好她自己的事,不會願意他插手自己的事情的。
江琦駿也不會做惹人厭的多餘事。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
“稍微等一下。”
輝夜側過身,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江琦駿把之前撿起來的錢整理好,放到了外套的口袋裡,又把外套口袋裡其他的東西都掏了出來,然後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他拿著外套重新回到了廢棄神社前,把外套疊好放在地上,然後輕輕叩了叩門。
做完這一切,江琦駿才回到了輝夜的身邊,對她說道:“走吧。”
輝夜站在他的身邊,斜視地抬起頭看著他,柔和的眼神中帶著笑意:“還真是溫柔呢,江琦君。”
“畢竟是正義的假麵來打嘛!”
江琦駿聳了聳肩,玩笑般地說著,向她伸去了手臂。
輝夜掩著嘴輕笑了一聲,然後落落大方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動作嫻熟自如,仿佛這裡本就該是她的位置。
兩人向著山腳走去,如山上時的那樣,江琦駿拿著手機的手電筒在前麵拎著路,輝夜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他倆剛走沒多久,神社的門輕輕地被推開了一條縫,那個叫遠阪的女孩身子藏在門後,鑽出半個腦袋來,表情緊張地向周圍張望。
確定沒有人之後,她鬆了一口氣,正要回屋裡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整齊疊放在門口的寬大外套。
“咦……”
……
公路旁,路燈整齊等距地分布著,提供著照明。
在公交站牌的等車亭裡,輝夜坐在椅子上,脫了木屐,彎著腰輕輕地揉著腳趾。
她這一身行動並不利於出行,尤其是穿著木屐爬山路這件事,對於體弱的她來說還是有點太為難了,腳趾的夾縫都被木屐的鞋帶磨出了血印子。
江琦駿坐在她旁邊,拿著手機給某人發了一條消息之後,看了一眼她:“抱歉啊,還讓你陪著出來。”
“沒關係,我倒是挺開心的。”
她把木屐脫下來之後,身體微微向後仰著,白皙的玉足從和服的裙擺下伸出,腳趾有些頑皮地在動著:“偶爾像是這樣,吃完晚飯後一起出來散散步,感覺還不錯。”
江琦駿看著她不安分的腳趾,眉毛糾結在一起,有點強迫症的想要讓它們安分下來。
輝夜瞥了他一眼:“不用忍耐也可以哦。”
“?”
“因為你好像很在意我的腳,江琦君是比較喜歡女孩子腿的類型麼?嗬,對於這一點,我有不輸給任何人的自信。”
“是嗎?那我就失禮了。”
江琦駿一本正色地微微低頭,佯裝出真的要俯身的樣子。
輝夜下意識地收回了腳,臉色有些紅地側過了頭。
江琦駿對她臨陣退縮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明明自己會害羞的事情,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要拿來開玩笑啊。”
“並不是害羞,隻是區區這種程度完全不足以讓我動搖。”她嘴硬的樣子,倒是意外地有點反差萌,“隻是……有點沒想到,原來江琦君是這麼有膽量的人麼?”
“或許你難以想象,但是我年輕的時候,可是被稱為‘一身虎膽的江琦’。”
江琦駿一臉噓噓的樣子,仿佛電影裡有著牛逼經曆的老人在回憶著自己的青春,說得就跟真的似的。
輝夜冷笑了一聲:“還在上高中的江琦君,你年輕的時候,是說還在包尿布的幼稚園時期麼?”
“我上幼稚園的時候,早就告彆了包尿布的時候好麼?!”
兩人的聊天永遠有著他們之間獨有的方式,如果有第三者在場的話,或許會誤以為兩人的關係很差呢。
輝夜抿了抿嘴,藏起笑意,問道:“不過,不用去找你妹妹麼?我一個人在這裡等車也可以的。”
他們兩個來荏原這邊是坐地鐵來的,風間家司機的車還停在江琦駿家附近,剛剛輝夜已經聯係司機讓對方把車開過來了,而現在江琦駿坐在這裡,就是陪她等車,準備先把她送上車。
“啊,沒事。”
江琦駿看了一眼手機,之前發出去的消息已經得到了回複。
他之前發的消息是發給梨衣的,此刻手機上就是兩人的聊天界麵——
梨衣:“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