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琦,川上警官……”
他接通了電話之後,剛要說話,但是很快就閉上了嘴。
正正襟危坐的大小姐疑惑地看了過去,看到江琦駿表情發怔,似乎聽到了相當意外的消息而陷入了動搖之中。
他握在手裡放在耳邊的手機裡,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個中年男人說話的聲音,隻不過並沒有打開外放,輝夜也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麼。
“……是這樣麼?我、我知道了。”
江琦駿掛斷了電話,都還有些沒緩過神來一樣。
輝夜這個時候才開口問道:“江琦君,怎麼了?”
“唔,怎麼說呢……”江琦君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後腦勺,表情略顯尷尬,“犯人,好像抓到了。警察那邊抓到的。”
“這兩天……我們好像做了無用功。”
輝夜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這不是好事麼?”
“嗯,是好事。”
話雖如此,江琦駿還是有點鬱悶。
明明自己還吐槽著日本警察的無能,磨拳霍霍地打算親手抓住犯人,好好地教訓一頓這個渣滓,可現在自己瞎折騰一通,屁用沒有,犯人已經被抓了。
這就好比牟足了勁兒打出的一記拳頭,卻打在了棉花上一樣,讓人格外地不得勁。
江琦駿拍了拍自己的臉,心情逐漸地好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犯人抓到了是好事,至少兩個妹妹上下學不用叫家裡人這麼提心吊膽的。
輝夜詢問道:“還要去荏原那邊麼?”
江琦駿點了點頭:“去一趟荏原警察署吧,不管怎麼說,也費了這麼大勁兒,到最後犯人長什麼樣總得看一眼。”
“好。”
……
荏原警察署,今天很是熱鬨。
很多原本不是今天值班的警察都來了,就為了看看那個讓局裡前前後後忙活了快一個月的犯人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江琦駿和輝夜到的時候,差點沒能進來。
如果是在平常,江琦駿進出荏原警察署壓根沒人攔,但是今天似乎因為抓到的犯人被很多媒體關注的緣故,荏原警察署謝絕了外客在這個節骨眼參觀警署,就算是江琦駿也不能刷臉進。
不過最後好在輝夜也陪他來了,讓司機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就很順利地放行了。
極川會和東京警界高層的某位甚至某幾位大佬是有關係的,這一點當初在對付小田切嗣的時候,江琦駿就知道了,而且隱隱約約還能察覺出好像還是佑叔的政敵,隻不過具體是誰那就不是江琦駿一個高中生能夠知曉的了。
隻不過原本警界的關係都被小田切嗣把握在了手裡,或者說當初那場博弈,那位高層並不看好風間家的大小姐,選擇了小田切嗣那一邊。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出乎所有人所料,在外人眼裡小田切嗣是輸得莫名其妙的。最終林老爺子東渡日本,整個極川會的格局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為這場圍繞極川會的內鬥與變革畫上了句號。
江琦駿原本以為極川會重新回到風間家的掌控後,會和原本的那位“合作夥伴”關係鬨得很僵,甚至決裂也未必不可能。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說到底,都是逐利,隻要有利益任何敵人都可以成為朋友,任何朋友都可以變為敵人。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還真複雜啊。
當然以上這些,都隻是江琦駿自己掌握的信息中理出來的一些頭緒,他從來不會向輝夜打探有關於風間家和極川會的這些核心消息,倒不是說覺得輝夜不會告訴他,而是擔心這個女人得寸進尺,非得把他拉進來。
他大學不想讀企業管理專業,也不想在畢業後為極川會這樣多少帶點灰色性質的集團效力,更不想“一不小心”“莫名其妙”成了極川會高層。
江琦駿不問,輝夜也識趣地從來不在他麵前提這些事。
不管怎麼說,輝夜這幾通電話打得還是非常有效果的,不一會兒警署那邊就放行讓他們進去了。
進了警局之後,江琦駿找了個熟悉的警察,詢問著:“川上警官呢?”
“川上在審訊室呢,那個地方江琦君不好進去,在大廳等一會吧。要我給你倒杯水麼?”
“謝謝,不用了,我坐著等一會就好了。”
江琦駿道了一聲謝,然後和輝夜兩個人坐在警署大廳裡等待著。
……
荏原警務室的審訊室內
這間審訊室燈光昏暗,唯有桌子上一盞台燈散發著暗淡的光芒。
一雙腳很是不客氣的架在桌子上,而這雙腳的主人依靠在桌子後的椅子上,嘴裡叼著一根煙,煙頭處亮起點點紅光,在昏暗的房間中格外醒目。
“嘶~~~~呼!”
一口濃煙緩緩從他嘴裡逸散出,表情有些享受。
而在他的身邊,川上警官嘴角不禁有些抽抽。
“咳咳。”川上警察故意咳嗽了幾聲,然後湊近他身邊,用手擋著小聲地說,“長官,審案子呢,咱們是不是應該嚴肅一點。”
他說話用著敬語,而且很是小心翼翼。
這也沒辦法,畢竟眼前這人是他上司的上司,“組織犯罪對策部”的部長司野佑。
按理來說,司野佑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他雖然官銜大,但是下屬的地方警署不是他的管轄範圍,今天來這裡純粹是巧合,他原本是來找荏原警察署署長去喝酒的。
荏原警察署署長和司野佑的關係匪淺,兩人是當初的校友,畢業之後也是一起進了警視廳總部的同期,這讓荏原警察署的署長先天派係就是站在司野佑這一隊的。
隻不過司野佑來了之後,卻被荏原警察署署長很是抱歉地說著晚上要爽約的事情,一問原因,原來是一直困擾著荏原警察署的那起傷人案的犯人抓到了。
這種案子,是不會遞到司野佑的辦公室桌頭的,但是司野佑還真知道這案子,而且還特彆的關注。
這也沒辦法,他去高倉家吃飯的時候,師兄因為擔心兩個女兒的上學安全,經常在他耳邊磨,話裡話外都是讓他幫著想想辦法。
早些年的時候師兄很是沉默寡言,這兩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歲數的緣故,越來越嘮叨了。
這一來二去的,他也就對這事記在心上了,雖然不想給老同學太大壓力,但還是在荏原警察署署長麵前提過幾次這次的案子,表明自己對這件事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