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放學之後。
江琦駿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港區。
雖然傷人犯的犯人不是他親手抓到的,不過他覺得還是去跟遠阪涼音說一下比較好。
最近幾天,遠阪涼音一直沒去學校,上一次她雖然受傷情況並不嚴重,但是畢竟傷到了臉,估計這幾天都不會出門了。
當江琦駿來到了遠阪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她家門沒關。
不會是進賊了吧……
他想都沒想,直接推門就進,結果一開門,就聽到“嗚哇”的一聲。
他站在門口,看著跌坐在玄關地板上的遠阪涼音,而遠阪涼音穿著八幡高中的校服,此刻正捂著鼻子,用噙著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的江琦駿。
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遠阪涼音捂著鼻子的手縫隙中有點點嫣紅流下。
流鼻血了……
……
“江琦,你知道為什麼每個人的家門口要按門鈴麼?就是告訴你進屋的時候想按門鈴,知道了麼?你個蠢貨!”
遠阪涼音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鼻子裡塞著紙團,仰著頭努力不讓鼻血流下來,嘴巴是一點兒都不饒人。
江琦駿剛從浴室出來,手上拿著替她洗好的手帕,無奈道:“是是是,您教訓得是。但是我是因為門開著,擔心進賊了才會直接進來的好麼?”
他指了指穿著校服的遠阪涼音:“不過你穿著校服站在門口做什麼?要去學校麼?”
“……有問題麼?”
“八幡高中已經放學了吧?”
遠阪涼音在沙發上側了個身,嘟嘟喃喃地說著:“我知道啊,但是我準備去學校的時候又沒放學。”
“你該不會是從早上站到現在吧?”
“……”
江琦駿湊到她身邊,伸手輕捏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臉蛋左右一番,看了看臉上的傷:“這不是恢複地挺好的麼?血痂也掉差不多了,以後應該也不會留疤。”
遠阪涼音眉頭緊鎖,瞪著眼睛看著江琦駿,見他沒反應,羞怒地把他的手拍開了。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抱著抱枕,沒好氣地問道:“你還沒說你來我家做什麼呢!樓下的保安就這麼放你上來了麼?我要投訴他了!”
“……我來你家又不是第一次,保安都認識我了。”
江琦駿打開了電視,放到了地方台的新聞:“這次我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說一下,案子破了,傷人犯抓到了。”
電視上,正在報道荏原傷人犯的新聞,因為這件事被報道出去之後,因為演員“遠阪涼音”也是當事人的緣故,在網絡上熱度不低,所以雖然隻是起小案子,但破案之後還是有不少電視台都有報道。
新聞是昨天報道出來的,江琦駿知道這個時間點有重播,所以按開了電視,讓遠阪涼音自己看。
遠阪涼音看著電視上的報道,問道:“你抓到的。”
“嘿嘿,不是。”
“那有好好揍一頓,幫我出一口氣麼?”
“我是這麼想的,但是人是直接被警察關到警署裡了,我也接觸不到呀。”
遠阪涼音頓時失去了興趣,抱怨道:“那江琦你不是徹頭徹尾地沒派上用場麼?”
“……人往往在很多時候,不看重他做了什麼,起了什麼作用,而是懷著怎樣的心意去做一件事,不是麼?”
麵對江琦駿的狡辯,遠阪涼音回應了一根中指,以及拉長了聲音的一句話:“廢物江琦!”
“……”
這臭小鬼!
江琦駿悻悻地不搭理她,而遠阪涼音也專心致誌地看著新聞。
新聞裡,新聞主持人的報道結束後,畫麵切到了荏原警察署內,對荏原警察署的警察進行著采訪,順帶給了犯人一個遠距離的鏡頭。
當犯人出現在畫麵裡的時候,遠阪涼音突然輕咦了一聲,蹙著眉身子向前探著,像是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不是他!”
遠阪涼音兩隻手按在茶幾上,很是篤定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江琦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電視,有些無語。
這馬賽克打得,你說他是條狗,江琦駿都信,這麼厚的馬賽克遠阪涼音還能認得出來?
再者說了,遠阪涼音那天晚上不是沒看清犯人的樣子麼?
遠阪涼音扭頭看向江琦駿,再次重複了一遍:“不是他!”
“你怎麼知道不是的?”
“身材不一樣啊,我不是說了麼,犯人的腳很小的啊。”遠阪涼音指著電視機,“電視裡這個,這馬賽克再厚,也能看出來是個胖子吧?”
江琦駿狐疑地問道:“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怎麼可能?你不相信我?”
遠阪涼音拍著茶幾,很是不滿地問道。
江琦駿隻能站起身,拿出電話往陽台那邊走:“你等我一下,我打電話問一問。”
……
“川上警官。”
“是江琦老弟啊,有事麼?”
遠阪家的陽台上,江琦駿正在給荏原警察署的川上警官打著電話。
川上警官的聲音懶洋洋的,十有八九此時此刻是躺在警局裡的按摩椅上,優哉遊哉地喝茶看報摸魚。
看來傷人犯的案子結了之後,他的小日子輕鬆了不少呀。
江琦駿直接了當地說道:“我現在在遠阪家。”
“怎麼,是要和我炫耀你和女明星的關係很好麼?那大可不必,我已經過了追星的年紀了。”
“……不是這個原因。主要是遠阪說那天晚上襲擊她的人好像不是你們抓到的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叮當聲,江琦駿聽出了水杯被碰灑的聲音,以及川上警官氣急敗壞的罵聲。
過了一會,川上警官才重新拿起電話:“江琦老弟,是不是遠阪小姐搞錯了?我們可是有找之前的受害人來指認的,都說沒錯啊。”
“確定麼?”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我們警察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麼?”
“可是遠阪說,那天晚上她遇到的犯人應該是身材偏瘦……至少腳很小。”
川上警官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好半天才苦笑了一聲說:“江琦老弟,我說真的,我這邊好不容易才消停下來,擺脫了要致歉離職的危機,這個時候能不能稍微地……忽視一些不那麼重要的細節?我覺得很大可能是遠阪小姐記錯了。”
他是實在怕麻煩,這個時候如果案子出現反轉的話,可著實是讓人受不了。
江琦駿皺眉不悅道:“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個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