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確是這個意思。”自從陛下十五歲登基,至今整整三十五年的時間他一直輔佐在陛下左右,從未遠離。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了解陛下的心思的話?如果他白紀敢說第一,恐怕就沒人敢說第二了。
幾十年來,自己輔佐著陛下整頓朝綱,將這個三十五年前幾乎分崩離析的灰國再度煥發了曾經的生機。
雖然他曾經有過宏願,願意以自己的一生來為灰國貢獻力量。可是如今,這個願望恐怕已經是一個奢望了。他已經非常清楚,陛下已經不想他出現在朝堂之上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對於這個問題,白唐依舊是疑惑不解。如果說,陛下已經容不下他們白家,縱使如今白家權傾朝野,但是如果陛下想除掉他們,依舊是如同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唐兒,世間的事總是不會如同自己所想像的美好。你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你就沒有資格去怨任何人。記住,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也好,你一定要保持一顆平常的心態。”白紀似是歎息般對著白唐進行著矚托,因為他真的害怕今夜之後便見不到他了。
有一點他並沒告訴唐兒,他知道陛下是一個念及舊情之人。如果說他白家願意退出權力中心,那麼陛下必定會放過白家其餘人。
但是有一點他也非常清楚,那就是陛下可以放過白家的任何一個人,但是絕不會放過自己。
陛下的心中或許永遠都不會對自己放心,縱使將來自己辭官,陛下也不會讓自己活下來的。
因為但凡自己活在世上對於陛下就是一個極大的危脅,陛下斷然不會讓這種危脅留存於世。
“唐兒,你先下去吧,讓為父想想吧。”雖然現在的唐兒還沒有到可以執掌一個家族的能力,但是什麼能力不是塔養出來的。白唐終究是自己的兒子,自己也應該相信他可以將白家發揚光大。
“是,父親。”白唐認為父親可能是累了,也不想多加打擾他,將門緩緩得關上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在白唐走了,白紀便直接道破了那個躲在暗處黑影所在。
其實半柱香以前,他已經房間裡躲著一個人,但是剛才唐兒在便沒有道破,因為這個人十有八九是陛下派遣來的刺客。他也並不想讓唐兒知道這件事,招致皇家與白家的仇怨。
“老丞相果真犀利。”那個刺客見已經被發現了,便沒有再躲了,而是直接走了出來。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這個刺客其實白紀以前是見過的,或者說當年白紀曾經從一夥強盜手下救走了他,並對他一路提拔,直至京兆尹的位置。
“韋亥感謝恩公這麼年來對我的照顧提拔,可是君命難違,望恩公可以體諒我恩將仇報。”說實話,韋亥如今是有些糾結的,這麼多來年如果不是恩公對他一路的提拔照看,他是絕對不會升到如今這個位置上來的。可是如今,殺死恩公這道詔令是皇上下的,他又不得不從,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韋亥,我不會怪你的。”這確實也不能怪韋亥,為人臣子,為君王的利劍本來就是一個臣子的職責所在。
“恩公,這個世界上難道在皇上的心中那幾十年的兄弟情誼還比不上那帝王權勢嗎?”韋亥是十分不理解的,據說皇上與恩公從小便是生死兄弟,兩個人一起出生入死數十年。
他實在是很難想像,為何此刻王,皇上要殺恩公?
“韋亥啊,你還年輕,有些時候你並不明白皇上的想法。帝國之君,那個寶座可不僅僅隻是權力的象征,反而是世間最為身不由己之人。”天下若局,這帝王不過是局中陷得最為深的一步棋,完全沒有後撤的餘地。一旦後撤,便是萬丈深淵。
其實白紀早就知道遲早有一天陛下會為了讓棋變得更受控製一些,而除掉自己。
“恩公,不然你跑吧。”韋亥終究還是下不了手,他的手遲遲無法動彈。
“跑?如何跑?跑去哪裡?”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整個灰國都是周鎮的天下,他要殺自己,自己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韋亥,動手吧。”白紀不想因此連累韋亥,他的人生還很長呢?
“看來,隻能這樣了。”韋亥的心中也自有思量,他一定要讓恩公平安得離開這丞相府。隻是不知道,這瞞天過海之策能不能封閉陛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