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朝勝紀!
“請問這裡是石義城嗎?”趕了七八天的路,白慧雪也來了西境。
這座城市的年代想來十分之久,城牆全是用泥土累堆而成,上麵已經生滿了地衣和苔蘚,如果不是長年沒有打理,又怎會如此呢?而且,上麵的牌匾上的字已經模糊不清,已經辨識不出地點了。
“這裡就是石義城。”一個老人家回答了白慧雪的問題,顯然是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了。
石義城是灰國西境的城市,這裡的樹林之後,一眼望出儘是無儘的沙漠。但凡一陣大風刮來,在搬運作用之下卷起這地上的泥沙,沙塵暴隨之而來,所以許多過往的旅客在這裡總是辨清不了方向。
“遠方的客人,你是第一次來石義城吧?”這位老人家直覺還是十分敏銳的,如果說長年奔波於西境的人所用的交通工具應該是駱駝,而這位姑娘卻是騎馬而來。
馬的速度的確是比駱駝快了很多,但是在西境這種乾旱的地方,駱駝的壽命卻比馬長了一倍不止。所以說,如果是一個長年奔波於西境之後必定會有一隻駱駝,而並非一隻馬。
所以說,結果顯而易見,這個姑娘十有八九是第一次來西境,所以有些錯誤還是不可避免。
“是啊。”白慧雪十九年的人生當中絕大多數都是在京城度過的,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獨自一人出遠門了吧。
“遠方的客人,那還是儘早進城吧。西境的天氣可是說變就變的,要是再過一會,在西境迷失了方向那可不是鬨著玩的啊。”老人家還是十分熱心的,他知道如果沙暴來臨,空氣的可見度可是無限接近於零。而且這個姑娘是第一次來西境,那她在沙暴中迷失方向的可能性又無限接近於一。
“多謝老人家您的提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老人家他會如此提醒,但是竟然如此說了,那麼想必是出於好心。
“老人家,請問城主府往哪走啊?”石義城還是很大的,如果沒有人指明方向,恐怕三個小時都不一定可以找到城主府。
“小姑娘,你認識城主?”老人家的眼神中莫名出現一種難以言儘的味道,似乎是一種怨恨之意。
不過白慧雪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沈執會治民有方,又怎麼會有人心生怨氣呢?
“三年前,我跟沈城主曾經在京城有過一麵之緣。”白慧雪也覺得這件事也沒必要隱瞞,便如實得回答了。
“姑娘,你跟沈城主熟嗎?”老人家眼中那股難以言儘的目光消散了,反而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不算太熟。”沈執會當初在京城也隻呆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跟哥哥在一起,自己與他並不是太熟。
“我隻能夠告訴你,不要與城主走的太近。”老人家最後還是好心得提醒了一句。
“不要跟他走得太近?”白慧雪小聲嘀咕了這句話,心中陷入了無儘的沉思。
“老人家,你先告訴我城主府在哪吧?”白慧雪還是選擇先相信沈執會,畢竟哥哥曾經說過他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哥哥的眼光向來不錯,希望這一次他也沒有看走眼,這個沈執會的確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吧。
“這條巷子一直走到底,再右拐就到了。”老人家覺得他已經提醒過了,這位姑娘不聽便不是自己的過錯了。
“多謝。”按照老人家所指的那個方向,白慧雪的確找到了城主府。
不過,這石義城的城主府卻與彆地的城主府大不一樣。十九年的生涯之中,白慧雪曾經去過大大小小共計十五所城市府邸。但不管哪一所城主府無不是富麗堂皇,就差用黃金鑲嵌大門了。
可是這一座城主府卻有些另類,沒有金銀鑲門,沒有紅漆塗門,甚至連兩座石獅都置備不齊,這可以說是十分令人驚歎的。
而且這門如果沒塗紅漆也倒罷了,大部分官門用的都是上等的紅楠木製造的,可是這道門如果沒猜錯的話恐怕是用最下等的石槿木做的門,而地磚也是最下等的塑毅磚。
“這沈舵主還真是節儉啊。”如今看來,白慧雪應該是多慮了,沈舵主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請問,沈城主在嗎?”縱使簡陋,作為一個城主府戒備還是十分森嚴,門口還是配備兩個侍衛。
“你跟城主認識?”那兩個侍衛一眼便看出這人恐怕是第一次來到西境,而第一次來西境如果不是認識城主,又怎麼可能會剛來便要求見城主呢?
“我與城主在京城有過一月之交,就說白府舊客來訪,城主定會知道。”白慧雪說道。
“白府舊客?”那侍衛小聲嘀咕了這個詞,很快他的腦海中便浮現了一個畫麵,丞相府。
侍衛走進了屋內,房間裡的燈並沒有打開,應是一片漆黑,如果不是對這裡非常熟稔,那十有八九會摔倒。
“我沒有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進來嗎?”酒桌前坐著一個人,他的頭發十分蓬鬆,似乎是很久沒有打理了。
眼神也是十分空洞,看不見一絲色彩。如果不是受過巨大的打擊,又怎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