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斯心中歎息,理解他的心情。
“能見著張先生親自跑這一趟,又如此在心,我真的好高興。”
兩人拉拉雜雜聊了許多,並沒有涉及許多具體的事情,更像在交流生命的心得。一個將死的老人,與一位生意盎然的少年,確實有可談的話題。由沉重而輕鬆,又輕鬆而不在乎,由不在乎而豁然開朗……這是一個難以言喻的過程。
第二日,老人便去世了。
死的很安然,麵帶笑意,沒有什麼痛處。或許是放下了心中的負擔,終於鬆了最後一口氣,可以舒適地離開。劉天水等人,麵色黯然,張斯倒還好,他本有些預感,並不十分驚奇。至於葉肖蕾,到底骨肉血親,默默地一言不發,似乎也難過的很。
倒是律師宣布遺囑時,令張斯吃了一驚。
老人名下的眾多產業,通通交了與張斯!
價值大概在十億左右,就這樣交給一個陌生人,而他與張斯見麵,不過一日,如何令人想得通?張斯百思不得其解,簡直是莫名其妙。
“這是昨晚剛定下的,”劉天水為他解釋,說道“不過,這次不單是留給大小姐的,也是想請張先生忙大家一把。”
張斯不解,問道“怎麼回事?”
“我們是黑幫,但正在洗白,”劉天水搖搖頭,說道“誰都想有個安穩日子過,但憑我們自己的力量,根本做不到。所以老板的意思,希望張先生主持此事,利用自己的名望與能力,將我們帶到安全的境地。”
“哦……”張斯有些了然,點點頭,未知可否。
劉天水續道“許多兄弟靠著老板吃飯,他這樣一走,剛成立的公司產業,可能要倒塌。有張先生的名聲在,再加上您背後的報刊出版業,我們尚不至於到那樣的地步。再者,兄弟們一散,可能到處生事,會有危險……”
“你說他們會危害社會?”張斯問道。
這倒是不可不慮的事,這麼一批人走上正道,不單對自己好,對整個社會都有極大的影響。如此一來,他不得不細細思量了。
“他們自己也危險……”劉天水停頓,忽然問了一句“先生聽過劉天明這個人麼?”
“嗯?”張斯遲疑地點點頭。
“知道他是乾什麼的麼?”
“除了這個名字,其它均不知。”
“他是我弟弟,”劉天水歎了口氣,說道“我們隨著老板起家,本是打著義氣的名聲,要乾許多替天行道的事……後來,被社會上的汙濁腐蝕,才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黑幫。其他人都墮落了,隻有他義無反顧地離開……”
“前些日子,社會上那幾起血案,都是他乾的。”
這一句雖然說的輕,卻在張斯胸中掀起了波瀾,他豁然抬頭,盯著對方。劉天水麵色從容,不似說謊。如此說來,倒讓自己知道了凶手,而此人又非一般的凶手……
“說來,先生與他還是有些關係的,”劉天水不理他的疑惑,說道“我們接大小姐,為何一定要坐車呢?其實就是為了他……”
一番解釋,張斯才明白。
葉老先生屬下甚多,但唯一值得托付的,隻有劉天明一人。葉匡死後,公司產業,包括蕾蕾,都可以放心地交給他。但劉天明是嫉惡如仇的性子,責怪大家違背了起初的原則,不但反出幫派,而且還出言威脅,若是讓他聽見幫裡有人行惡,定殺之!
時候證明,確實有幾人死在他的手裡。
為了這個原因,葉老先生在加速洗白進程,盼望早日完成。畢竟人在江湖,許多事情不可避免,不能讓手下白白丟了性命。
葉匡與劉天明是至交好友,那次北上,正是為了帶蕾蕾去見他。
至於劉天水出現在張斯家門前,隻是順便,主要目的是為了追捕他。在得到的情報中,劉天明對張斯興趣很大,時常關注他。不知是因為蕾蕾的緣故,還是崇敬張斯的為人,總之對他很有好感。
這次載張斯南下,既是接葉肖蕾,也在布一個局。
葉老先生可以趁機觀察張斯,看他對葉肖蕾的在乎程度,以下最後的決定。幫裡人心惶惶,也正好組織人手,準備獵殺劉天明。而張斯正是一個餌,劉天明為了保護他,定然會在暗中追隨,這就給了大家機會。
張斯想起了那個莫名的電話,知道對方是誰了。
“結果如何?”他問道,心中為劉天明擔心。
劉天水聳聳肩,說道“折損了一批好手,一無所獲。”
“怪不得……”張斯歎息一聲,說道“葉老讓我掌管產業,也有這層原因吧?你們獵殺不成,怕是已經激怒了他,所以找我來當家作主,希望他看在我的麵上,不再追究。可是,他既是嫉惡如仇的人,怎麼相信這些?”
劉天水搖搖頭,說道“我們尋求正途是真的,並不單因為受到他的威脅。先生說的原因隻是其中一小點,這些產業本就是大小姐的,不交給您,交給誰?兄弟們也確實指望先生能給大家指明方向……”
不管信否,都是一層責任,張斯推拒的理由已經很少。
他最終應了下來,接下了這些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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