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行者!
“在我主觀的印象中,張斯一直是孤獨的,與他的表現有著極大的反差。儘管他會親切地與人交談,會微笑著坐在一旁傾聽,會從容地給大家做演講……我卻依然感覺他是孤獨的,自始至終都是。
《傳統下的獨白》透露出了這種況味,十分的明晰。儘管嬉笑怒罵,看來極為有趣,但那深沉滄桑的味道,沒有藏的嚴實,悄悄地露了出來。
或許天才的心思,彆人難於明白,正因為無人了解,才會感到孤獨;他的身份,也顯得特殊,明明是少年人,卻已盛名遠播,成家立業;還有則是他的理想,建圖書,辦義學,針砭時弊……大家跟著湊熱鬨,可是,真的明白自己在乾什麼?
他就像來自另外一個時空,孤獨地降落在這裡。外間的熱鬨,穿不透他的書齋,隻有知己的會心,才能稍解他的寂寞。我在《傳統下的獨白》中,看出的不是犀利的批判,獨特的解釋,而是一個天才的孤獨……”
這是一位女作家的文章,透露出許多感性的東西。她曾經與張斯見過麵,那是開會的場合,隻寒暄了幾句而已。第一次見麵,她看著張斯一人坐在角落裡,微笑著聽彆人聊天,不言不語。於是對同伴說,這是個骨子裡十分孤獨的人。
女性的直覺,有時候是很厲害的,張斯的“來曆”特殊,心底確實有一份彆樣的感覺。當然,舉這樣一則文章,並非為了論述這個問題。而是想說明,對於《傳統下的獨白》,已經有了各式各樣的解讀。
如此多的解讀,可以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本書很有影響。
事實也確實如此,《傳統下的獨白》是李敖的成名作,儘管龐雜,但個人風格由此形成。那獨特的行文,深刻的解析,尖銳的批評,已經彙成一體,異常吸引人。而繼《火與冰》之後,評論界掀起了又一次的風潮。
張斯的社評家身份,越發穩固,再沒人懷疑。與《火與冰》不同,《傳統下的獨白》不再是“蔽之無甚高論,敢言而已”,揭露真相固然是其中一部分,抒發情感也是其中一部分,但它的思想深度畢竟不同了。
這裡有引經據典的考證,為說明一個問題,常常旁征博引,羅列細密。內行人一見,便能看出其中的功底。而有了《國史大綱》與《萬曆十五年》的鋪墊,這樣考證式的寫法,也就顯得理所當然了。
到了此處,已不再是以情動人,即便彆人不喜歡,也不得不讚歎他的觀點。因為證據就擺在眼前,通過那高強的邏輯辯論,可是說是非常清晰了。
李敖被稱為“台灣第一狂人”,他有一句話說“我罵人的方法就是,彆人都罵人是王八蛋,可我有一個本領,我能證明你是王八蛋”,十分有趣。從另一方麵,亦可以證明他的博學與聰穎,而這些特點都在他的書裡。
所以《傳統下的獨白》一出現,張斯由“青年人的精神導師”,正式進入批評大家的行列。在華夏的土地上,已經排在前列,擁有極大的影響力與公信力。文字的流傳,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好在他的批評重點,仍在傳統文化上,此時倒還沒什麼危險。
不談文壇上的事,再來看看張斯的近況。
首先是新聞發布會,所有主演到場,不單是李賽格,還有楚韻,以及許久未見的李悅染。對於電影的內容,大家閉口不言,隻是淡淡地撇開。這就越發讓人好奇了,偏想打聽清楚,尤其在聽到那個特殊的名字之後。
說來,這個名字確實是挺新穎的《狙擊電話亭》
“電話亭是物體,有什麼好狙擊的呢?以我的推測,這隻是一個代號,表示一個人物,或是一項行動。由此可以判斷,張斯的新作,將是軍旅,或是特工題材。
這倒是喜聞樂見,因為華夏這兩個類型,沉滯已久,屬於半死的狀態。日複一日的重複,簡單虛假的劇情,勉強造作的情感……將這兩個類型推進了深淵。大家聽聞華夏的軍旅片,或是特工片,都要皺眉,因為實在是倒人胃口。
但導演換成張斯的話,就令當彆論了。
看過《活埋》的人,都知道他的風格,淩厲詭異,取的就是創意。若是此次能再成功,對於這兩類題材,將有極大的影響,很可能複蘇……”
這是觀眾的猜測,根據電影名稱的推導,與事實差的有些遠。
也有頭腦聰穎,感覺準確的觀眾說“張斯將李賽格召回來,自然是有道理的。以他如今的聲望,與第一次的窘迫不同,想與他合作的演員,可以排出一條長隊。由此可見,他確有打算,可能是想複製《活埋》的成功。
但那樣一部電影,又如何複製呢?
倒是能記得,有某幾個家夥,在《活埋》之後,想借著風潮,賺些好處。但拍出來的東西,實在羞於見人。邏輯錯亂,漏洞百出,表演誇張,劇本糟糕……那已經不能說是電影了,所以結果都比較淒慘。偷雞不成蝕把米,原也在意料之中。
隻能說,《活埋》誕生於某種巧合,並不適於複製。即算是它的原導演,希望也不是很大,在我看來,這絕非一個好的選擇……”
民眾的好奇心,始終被吊著。
大家實在想看看,這到底是一部怎樣的電影。
所以跟著劇組的記者很多,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想尋到點痕跡。而外界的猜測與評論,始終不曾停止。楊雨薇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在裡麵攪動風潮,讓大家保持著熱情,期待著作品的上映。
這些都沒有乾擾到張斯,他已經在市中心,指揮拍攝了。
李賽格有些不在狀態,被他訓斥了幾回,才慢慢找回感覺。隨著拍攝的推進,越來越入戲,舉手投足之間,全是主人公的神態。張斯漸漸放下心,因為這部仍然算是獨角戲,主演的好壞,對影片影響極大。
看著李賽格的模樣,他知道,這部電影已經成功了一半。
而李賽格心中的感慨,遠比他要多。
分彆的這些時日,許多人找他拍戲,他也趁著時機,嘗試了許多角色。效果並不理想,不單未能提高他的演技,反而使他變得拘束起來。
這是因為,那些導演缺少控製力。
李賽格放開了表演,結果如何,難以預料。可能非常出彩,更可能非常糟糕。導演的控製力差,就導致了他的表演始終靠著自己,甚至偏離了劇本。為了影片不太離譜,他隻能舍棄儘性的表演方式,中規中矩,既沒有出彩的地方,也沒有值得批評的點。
一般人能做到這樣,算是不錯了。
而由於有《活埋》的存在,他那精彩的表演,為人津津樂道。等到這些新片一出,普通觀眾與影評人不免失望,這演的都是什麼東西呀?
所以李賽格也很迷茫,不知何去何從。
直到《狙擊電話亭》開拍,他才重新找回了感覺。那是一種全沒負擔,可以全身心投入表演的感覺,沒有任何顧慮,沒有任何遲疑。隻以自己最癲狂的方式來演繹,不用擔心偏離,更不用擔心過火。
在他看來,張斯與其他導演相比,儘管話很少,隻是坐在一旁觀看。偶爾會指揮工作人員,去這邊改動一下燈光,去那邊調整一下布景。但他的控製力非常強大,一切儘在掌握中,似乎難於見到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