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律大家妙音坊坊主邱玲瓏,聲稱嫁人當嫁澤王,大有非澤王不嫁的態勢。
其他仰慕澤王的女子更是數不勝數。
然而,澤王從不輕許某人,至今獨身,並無王妃。
今天,卻對一個山野女子說娶她。
莫非澤王真的被安馥佩蠱惑了?
啊!對了,一定是適才安馥佩噴灑的藥物有問題,能迷惑人的心智。
鄭朝宗蒙著眼對天呼道,“那女子噴灑的藥物有毒,澤王萬萬不要被她迷惑。”
澤王聞言,也隻是輕笑,卻對安馥佩道,“安姑娘,你聽,世俗眼光並是如此,看來你除了嫁給我,也彆無他法了。”
安馥佩的語調平淡,沒什麼波瀾,“澤王一片美意,可惜安某已經有丈夫了呢。”
什麼?鄭朝宗腦袋轟一聲。安馥佩居然已經嫁過人了?有夫之婦,還來勾引澤王?
澤王一聲歎息,“不知是誰如此英俊灑脫、才華出眾,能得姑娘青眼,下嫁與他?”
安馥佩道“也非出眾之輩,在此時疫橫行之際,竟要將我拋棄活埋,還將我丫鬟打傷。”
澤王似是怔住,片刻方道“姑娘遇人不淑,當真令人扼腕可惜。姑娘不傷心嗎?若是傷心,本王的肩膀可借與你依靠片刻。”
安馥佩淡淡,“也沒什麼,不過是不小心踩中狗屎。”
兩個人說話聲音都很輕,像是情侶之間竊竊私語,落在鄭朝宗的耳裡卻重如擂鼓。
他覺得是被一道又一道閃電擊中,一個轉身從地上爬起,眼角餘光瞥見,澤王與安馥佩兩人的身影還是挨在一起,頭碰頭,姿勢跟剛才沒變過。
天哪,依澤王的條件,什麼樣的閨秀找不到啊,居然對一個有夫之婦如此溫柔。
忽然澤王低下頭去,兩個人的身影在簾幕上交錯。
辣眼睛。
鄭朝宗聲音發抖,“你們……你們又在乾什麼。”
澤王春風和煦的聲音,“不小心割破了一根血管,安姑娘用線把它紮住了。你信嗎?”
“不,不信。”
澤王說“那鄭太醫還多問什麼,打擾本王跟安姑娘說話。”
鄭朝宗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被顛倒了。
可是,等等,用線紮血管?
鄭朝宗記得有一回他給師父打下手,給一名重傷的武者開刀,那武者體內血管崩裂,血流如注,師父雖然給他倒了許多止血藥物,可武者還是血流儘而亡。
用線紮血管止血?
鄭朝宗一拍大腿,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他怎麼沒想到。
不僅是他,連他師父也沒想到!
對了,安馥佩是女子,難怪能想到這些針針線線的主意。
而他師父和他都是大男人,自然不會關注拈針引線的活了。
這麼說來的話,安馥佩果然是在給花紅開刀,而不是在勾引澤王?
鄭朝宗轉頭,睜開雙眼,隻見澤王和安馥佩又恢複了剛才站著的姿勢。
雖然還是頭碰頭,但從落在簾幕上的影子看,安馥佩手中拿著一些奇怪的器械,做著一些奇怪的動作。
鄭朝宗疑惑問道“現在又進行到哪一步了?”
澤王道“已把斷骨用釘子釘上,還包了夾扳。是這樣嗎?安姑娘。”
安馥佩沒有做聲。
澤王道“肺也止過血了。鄭太醫,我看這位安姑娘的醫術遠超於你,你認輸吧。”
鄭朝宗好氣啊,可是隔著車簾,他又看不見安馥佩做了什麼,真的很好奇,很想親眼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