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泗和鄭朝宗二人在邊上議論。
“至於嘛,那些百姓死的時候也沒叫得這樣慘。”
“有的人都被石頭砸成肉泥了。”提到石頭,鄭朝宗仍然心有餘悸,不由自主想到某塊巨石離他腦袋隻有一寸的距離。
“可憐,那些人,本太醫明明可以治好他們。”
……
可是。
杏子林。
蔡思源短短幾句話,已讓本來已經燃起求生希望的災民,產生思想動搖。
“蔡狀元說沒有神藥啊,怎麼辦?”
“這種時疫,千百年來從來沒有被治好過,安氏手中說不定是毒藥,一吃就死。”
“對啊,咱們還是趕緊把染疫之人埋了吧,要不然我等未染疫之人也要被傳染了。”
“反正他們已經染疫,早死一刻晚死一刻都得死,我們得為自己留條活路呀!”
“有道理,那就動手吧!”
澤王和護衛們眼睜睜看著災民又開始互相殘殺。
產婦胡雪丹急哭了,“神醫,他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啊,怎麼辦?!……”
安馥佩此時站於山崗,陰天的光線使得她臉色特彆蒼白。
孱弱,卻依然神誌堅定,安馥佩安撫地摸了摸產婦手中的嬰兒,淡聲道“不怕,隻要事情沒有到最後關頭,便有挽回餘地,永遠都不要放棄。”
她將腳步往前兩步,身體更加靠近坡緣,“鄉親們,我知道你們現在特彆的恐懼,害怕時疫,害怕時疫無藥可救,擔心自己被傳染上,所以才要將染疫之人埋了,一勞永逸。”
安馥佩的語聲依然那樣柔和,如流水細語,聽來特彆悅耳。
“可是你們知道嗎,時疫通過飛沫傳播,從昨天開始,一日夜,你們押著染疫之人,與他們親密接觸,隻怕你們大部分人都已染疫!”
這一席話,如同一個炸雷在人群中炸開了。
“什麼,我們押了他們,跟他們說說話,就會導致染疫。”
這個時代的醫學水平低下,百姓不知時疫是如何傳播,大部分以為是通過井水,或同桌吃飯引起傳播。
而安馥佩卻說飛沫,呼吸就會被傳染,他們怎麼也不能相信。
“怎麼可能,我根本就沒有出疹,也沒有發燒,怎麼可能已被傳染。”
“也是,她就是為了賣藥,趁機斂財,蔡狀元早就說過了!”
他們相互安慰著,彼此認定他們肯定沒被傳上。
但安馥佩卻說“此疫一開始會侵犯麵部神經係統,大家可以看看自己或身邊人有沒有不自主的麵部抽動情況,若有,就證明已染時疫,不出一天,一定發燒出疹!”
此話一出,人群炸裂了。
因為大部分人都發現自己和身邊人有不自主的臉部肌肉抽動情況。
那些染疫之人紛紛說“是啊,一開始我就是這樣。”
有的人說,“我現在就是這樣啊,是不是說我染上時疫了。”
有的人感到害怕,“我感覺我起疹子了,怎麼辦?”
安馥佩繼續道“大家細想想,今天,你們埋了出疹發燒的染疫者,而明天,你們被診出染上時疫,彆人又會埋了你們。這種辦法,所有的人都會被活埋。”
大家都沉默下來。
再沒有人去埋那些發燒出疹者了。
安馥佩見狀,加重語氣道“我知道,那些染疫者很多都是你們的家人、朋友、鄉親,若不是被逼無路,你們又怎麼舍得把他們活埋。要是能治好時疫,一家人其樂融融該多好。鄰居之間,能串個門,嘮嘮家常,其非比相互殘殺好得多嗎?”
安馥佩的話說中了災民的心思,他們動容了,有的人小聲哭泣起來。
安馥佩緊接著道“我有藥啊,可以治療這個時疫,讓你們每個人都能康複,回複到以前的幸福平安的生活,難道你們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