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直接起身。
“走，去現場。”
沈煉已經批閱完了所有卷宗，現在正好沒什麼事，可以直接去現場。
兩人走出衙門，就見一個京兆尹的衙役已經等在門口了。
沈煉問道：“命案在哪發生的？”
衙役說道：“回沈大人，在永樂坊。”
“永樂坊？”
沈煉腦海裡，迅速出現永樂坊的信息。
永樂坊，距離大理寺衙門不算遠，但也不算太近，有著五條街的距離。
永樂坊處於不夜城的範圍內。
屬於長安最熱鬨的幾個坊市之一。
長安多數區域，晚上是要宵禁的。
但也有幾個區域，晚上是不宵禁的。
永樂坊，就是沒有宵禁的那個區域。
這些信息，在沈煉腦海裡一瞬間就掠過了。
他直接翻身上馬，道：“走。”
眾人騎著快馬，很快來到了永樂坊。
根本不需要衙役告訴沈煉命案是在哪兒發生的，沈煉也一眼就看到了。
因為一個店鋪前。
正有許多人圍觀。
百姓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很明顯，為沈煉指引了方向。
沈煉剛靠近，就聽到這些百姓的聲音。
“怎麼又有命案發生了。”
“聽說死了十好幾個人呢。”
“誰做的啊，這也太多了！”
“是報仇嗎？還是什麼？”
“不知道啊，衙役守著，不讓進去。”
“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最近命案這麼多！”
“這不一樣，上一次是北鬥會那個罪惡組織的人，他們死得好，這一次就不知道了。”
沈煉聽著他們的話，目光從這些百姓掃過。
他在考慮一個問題。
那就是，殺了這些人的凶手。
會不會此刻，也在這些人群裡。
正帶著笑意，去看熱鬨？
這種可能性是有的。
沈煉前世做偵探時，遇到不少凶手殺完人後，再回來看熱鬨的。
不過眼前的人太多了，所以沈煉也難以發現誰有問題。
他一邊想著，一邊擠過擁擠的人群，向案發現場走去。
沈煉擠過人群，來到了前方。
京兆尹的衙役看到沈煉，連忙向秦文遠一拜：“沈大人。”
沈煉微微點頭，問道：“京兆尹呢？”
“回大人，韓大人正在裡麵勘察現場。”
沈煉微微點頭，道：“我過去瞧瞧。”
他和巳蛇進入了衙役的封鎖區域。
沈煉一邊走，一邊觀察外麵的情況。
隻見案發地，是一個酒樓。
酒樓規格不算小，有著兩層樓高。
能在這永樂坊內開設酒樓，沒有一些人脈和足夠的金錢，是很難開下來的。
酒樓的前方，看起來一切正常。
門外沒有損毀的跡象。
也沒有暴力打開的跡象。
看起來，殺人者，是正大光明堂皇之進入的。
沈煉進入酒樓內。
剛進入，便看到在酒樓一樓大廳內，正躺著幾具屍首。
桌椅翻倒。
看起來這裡昨夜經曆過一場戰鬥。
“沈大人，您來了。”
京兆尹韓敏看到沈煉到來，連忙迎了過來。
沈煉微微點頭。
他說道：“什麼情況？”
韓敏道：“半個時辰前，有人前來報案，說發生命案了。”
“下官得知後，立即第一時間前來查探，結果就發現死了十八個人。”
“仵作剛剛簡單的檢查過，發現這十八人死亡的時間，在醜時到寅時之間。”
醜時到寅時之間。
那就是淩晨一點到三點之間。
正是人最疲倦，最困倦的時刻。
也是睡眠最深的時候。
雖然說永樂坊晚上沒有宵禁，可這個時間點，在外麵的行人也不多了，而酒樓，這時也都會關門了。
畢竟沒有多少人，會在淩晨去吃飯的。
當然，喝花酒的另說。
但花酒畢竟是特殊情況，與眼前之事不同。
沈煉說道：“誰報的案？”
韓敏忙讓衙役叫來一人。
沈煉看向這人，隻見此人年齡四十多歲，穿著粗布麻衣，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夫。
這人一臉緊張，看到沈煉，忙一拜：“小民見過沈大人。”
沈煉看向他，露出溫和笑容，道：“你不必緊張，本官就是了解一下情況，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訴本官即可。”
這人連忙點頭。
他說道：“小民是城外的農戶，主要是種些蔬菜，平常一直給這個酒樓供菜。”
“原本按照往日的習慣，在辰時的時候，酒樓就應該有夥計去我那裡取菜了，但今天他們一直都沒有來。”
“我不知道是他們忘了，還是有事耽誤了，所以就想著給他們將菜送來吧。”
“可誰知當我到達酒樓時，酒樓卻關著門，看起來就仿佛沒有開張一樣，這引起了我的疑惑。”
“因為酒樓在快午時的時候，肯定已經忙活起來了，不可能還沒開門。”
“我就想著敲門，問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
“誰知我剛敲門，便發現這門沒有鎖，我輕輕一推就開了。”
“然後我進門一看，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當時直接就給我嚇傻了，我不敢耽擱，連忙去報了官。”
農戶神色誠懇，言語間也沒有明顯的問題。
沈煉初步判斷，他是沒有說謊的。
沈煉沉思片刻，問道：“這個酒樓一直在你那裡購買蔬菜？”
……………………
農戶點著頭：“沒錯，這兩年一直在我那。”
“每一次都是他們親自去取菜，而不是你送菜？”
沈煉問道：“像他們這種固定的買家，本官覺得，你應該可以給送貨吧？”
農戶忙點頭：“我的確可以送貨，而且我也多次提過我給他們送過來，省的他們來回跑。”
“可他們卻不同意，說什麼都要自己取。”
沈煉眯了下眼睛。
這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