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躲在這種地方”
維克托問完,邁克癱坐在角落的木箱子上,為自己點燃了一隻香煙。
見他手指顫抖,連煙都快拿不穩,維克托似乎意識到出事了。
邁克遞給維克托一張隻有半頁的報紙,光線太暗看不清上邊的字,隻能看到一個標題虛假的治安黑幫火拚再現
圖片是一間燃燒著烈焰的倉庫。
“我妹妹死了”邁克突然冒出一句,聲音同樣在顫抖。
最近因為在幫戴高樂的忙,碼頭區的新聞報都不怎麼看了,如今見到這篇報道,維克托基本上已經猜到,這應該就是邁克乾的。
“我打聽到了她的消息”
邁克又說了句,情緒越發變得不穩定。
維克托感覺到了一股奇妙的力量,這種力量仿佛在影響自己的心智跟情緒,讓自己不由自主的同邁克產生了共情,悲傷的念頭充斥了他的思維。
好在他的密傳等級夠高,靈性超越普通人,才沒有同邁克一樣。
“你知道嗎我非常非常的厭惡黑幫”邁克眼中含著淚,近乎咬牙切齒的對維克托說道,“他們給原本就痛苦的世界帶來了更多的苦難,我在小時候親眼見過父親殺人,把那些忤逆他的家夥們蒙著眼綁在碼頭邊上,挨個給他們開瓢,將他們的腦花跟屍體一起踢進海裡。”
巷子裡彌散著煙霧,而邁克依舊在訴說著自己的厭惡。
“過去的我痛恨自己的出生,從來就不喜歡跟著兄弟們去管理家族的生意,我去上學、去參軍,都是想要洗清身體上的烙印,我希望在同彆人交流時,不會麵臨對方恐懼異樣的眼神。”
“他們害怕我、厭惡我,提到坎比諾這個姓氏就恨不得朝我吐口水,卻又恐懼我看出了他們的恐懼”
“我們就這樣,一邊被真正的上流人士排擠跟羞辱,一邊又在欺壓蹂躪那些比我們更弱小和無助的窮人們,同那些地獄裡惡魔的爪牙一樣,醜陋、惡心、齷齪”
空氣仿佛凝固,隻有剩下邁克吸煙的聲音。
維克托也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他緩緩開口道:“人生最初的價值,在於家人,也隻有家人它是你人生開始的意義,是命運的羈絆,同樣也是詛咒。”
邁克的手越發顫抖,緊接著他又說道。
“後來,也就是我加入海軍的前一夜,我的父親突然來找我聊了過去,我這才知道,在他一無所有時,隻是個混工資的碼頭工人,和母親結婚有了孩子後,每周的收入還要交給白手黨一半,剩下的根本就養不活我們。”
“然後他偷偷乾起了走私,找了兩個同樣是搬運工的夥伴,賺來的錢讓我們兄弟幾人可以每頓都吃得上粗麵包。”
“白手黨不會允許有人在他們的地盤上撈油水,事情敗露後,他們把父親那兩名夥伴的頭給砍掉了,然後讓屍體在碼頭上下跪,以此警示所有動歪心思的工人。”
“父親被逼著吐掉了賺來的全部錢,被我們花掉的部分還需要寫下欠條,等我們長大後就得為碼頭的白手黨工作來償還”
“父親不希望我們遭受這樣的命運,於是他就背負了這道詛咒,糾結了不滿的工人們,殺了那群混蛋,霸占了對方的地盤,同碼頭的各個幫派火拚搶奪資源,靠著這不停的死亡才積累起了坎比諾家族的勢力,他成立了自己的搬運公司,用血腥和暴力保護著我們”
哪怕是有著從軍經曆,經曆過數次海戰,鍛煉出堅韌的意誌,邁克在此刻也已經滿眼都是淚水。
“是的,就算坎比諾家族是惡魔的代名詞,它手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所有人都有資格指責與咒罵它,但我沒有資格因為有家族的庇佑,我才能受到教育,才能加入海軍,才能擁有現在的人生”
邁克急促呼吸,心情越發的激動,他雙手抱著埋下的頭,煙頭已經被他給扔進了水篦子裡。
許久後,他忽然抬起來望向維克托。
“我是來向你道彆的,維克托先生。”
道彆
“你不是已經向我道過彆了嗎那張留言。”
維克托平靜地看向對方。
邁克站了起來,抖了抖臟兮兮的長風衣。
維克托發現他懷裡彆著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到的槍。
“不這次不一樣,不一樣。”
邁克話音裡儘顯落寞,他走出陰暗的小巷,像是要消失在寂靜的城市中般。
“若心存疑慮,你當知道該向何處祈禱”維克托在邁克身後說道,而對方沒有停頓,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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