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被噩夢驚醒,可醒來後的他,卻想不起來自己作了怎樣的噩夢,反正已然是睡意全無了。
他披上外套,打開房門,外邊走廊上除了路口的燈光外,安靜又昏暗,大部分乘客都沉浸在夢鄉裡。
隔壁房間能聽見劇烈的鼾聲,克拉克睡得非常香甜。
他有些羨慕對方,但不知道是不是披甲道觀主人的後遺症,維克托最近的睡眠質量非常差,身體雖然越發疲軟,可就是沒辦法連續睡五小時以上,很容易就被夜晚的細微動靜給吵醒。
於是,他想要去甲板上吹下海風,找找船務人員,看看能不能給他加個餐。
當他走出過道時,對麵房間的門打開了,披散著頭發的艾瑞汀靠在門邊,朝著維克托離去的方向瞥了一眼。
來到甲板上,維克托本想去露天的傘座休息,卻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竟然有個家夥躺在那兒睡覺,身上的臭味彌漫了整個外擺區。
看他的穿著,像是甲板下的那些窮人,不知道為何跑到上麵來了,竟然在這裡睡大覺。
船務人員大部分時間都是把通往甲板下的門給鎖上的,就是為了防止這些窮人移民跑到上層來。
雖然維克托沒有看不起窮人的意思,但這家夥實在是太臭了,比他在東部田野裡打了一天一夜的滾,擦滿綿羊的糞便還要臭。
說不定是連下邊的人都受不了他的味道,才把他給趕上來的。
皺了皺眉,維克托沒有吵醒對方,也沒有向船務人員舉報,就讓他安心在此處睡覺,自己則走到欄杆邊上,欣賞海洋的“夜景”。
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就像他自己那昏暗的未來。
海風輕輕一吹,維克托就覺得渾身刺骨,咳嗽了幾聲。
身體大不如前,這也是披甲的後遺症。
最多還有不到十年,他可能就會因為損失的大量壽命而加速衰老,直至死亡。
那麼,還這麼積極地去尋求商業成就,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維克托不免感傷起來,也許全權交給威爾是更好的選擇,他就不應該乘船出海來折騰,安心在熏香公館裡養老才是對的。
不過,心裡的不甘心還是存在著,現在最容易被維克托想到的辦法,可能就隻有從密傳中去尋求了。
成為通曉者能否增加自己的壽命?也許晉升更高的位階,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在他盯著漆黑的海麵出神的時間,已經穿戴完畢的白發女狩魔者,從裡麵走了出來。
她看出維克托肯定是睡不著,自己也因為要保護克拉克,晚上喝了些增強精神的魔藥,狀態可以保持到第二天的中午。
為了消磨無聊的時光,艾瑞汀正好可以去找那位失眠的家夥打發時間。
然而,就在她剛來到甲板上時,注意力也被那臭氣熏天的家夥給吸引住了。
狩魔者的嗅覺本身就比普通人靈敏,這下直接熏得她後退了幾步,使勁捏住了鼻子。
“真糟糕……”
艾瑞汀不滿地嘀咕了一句,結果沒想到那臭味彌漫的家夥,突然就醒了過來,並且提著酒瓶,搖搖晃晃地朝著維克托的方向走去。
維克托聞到臭味,意識被拉了回來,轉身就瞧見那家夥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他看見了對方手上的酒瓶,表情一愣,想著西方黎明號上並不酒水服務,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把酒給帶上船來的。
隨後,維克托又發現了站在門邊的艾瑞汀,剛想朝著那個方向說兩句什麼,突然!意外驟然發生。
那原本移動緩慢,搖搖晃晃的醉漢以誰也沒有料到的速度,瞬間爆發,眨眼間就撲到了維克托麵前。
若按照以前,以維克托的身體素質跟能力,肯定可以輕易閃開,可現在他體力大幅度下降,竟然沒能快速挪開腳步,被這醉漢冷不丁防地一推,直接掉下了甲板!
艾瑞汀臉色瞬間大變,急忙衝過去,但奈何隔得太遠,等抵達維克托落水的位置時,已經完全看不清他的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