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是他將事情想得簡單了。
另一邊的宋慶元則麵如死灰,跌跪下去低垂著頭,不發一言。
秦晗翻開另一個信封,冷笑了一聲。
“從輕發落?”
“南安郡長久以來水患不斷,每三年一度,朝廷撥下去賑災的銀子不少於十萬兩,最終落到實處的不足千兩。”
“南安郡百姓聯名奏你中飽私囊,貪贓枉法,是南安郡連年水患的罪魁禍首。”
“南安郡守為了查證此事,與當初的戶部尚書上京作證,卻被你與宋慶元栽贓嫁禍,含冤而死,家破人亡。”
“此罪你認是不認?”
那工部尚書終於是無話可說,身軀一軟,趴在了地上。
外頭圍觀區群眾看得大呼過癮,紛紛指著公堂上兩人辱罵。
邊上師爺飛快的記錄著,時不時擦一擦額角的汗。
做了這麼多年的刑部師爺,還是頭一回審這麼大的案子。
兩個正三品官員,與刑部尚書平級……
秦晗抬手一拍驚堂木。
下令撤去二人官職,收押刑部大牢,明日午時便要推出午門斬首。
被衙役押進死牢的時候,工部尚書一直大喊著饒命,另一邊的宋慶元則安靜如雞,仿佛是真的心如死灰,已經認命了一般。
隨著驚堂木一收,人群退場。
含冤而死的宋尚書,以及南安郡守,都在這一審之後,沉冤得雪。
主審傳令,召回了被當年之事波及,被流放的兩家家屬。
門口的百姓無一不拍手稱快,誇讚秦晗斷案如神,英明神武。
辛念煙看向身邊雙眼赤紅的寒露,“走吧,明日再來,親眼看著他們問斬。”
寒露抿唇點了點頭,聲線有些哽咽。
“多謝小姐……”
她終於,替父親洗清冤屈,隻是可惜,不能手刃仇人……
事情已成定局,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不會再有什麼變故的時候,變故還是毫無征兆的出現了。
當天夜裡。
京城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秋雨在寒涼的夜色中格外的冷,颶風一吹透骨的涼。
辛念煙裹著鬥篷瑟縮了一下,正打算關門睡覺,便見天空砰的一聲炸響了煙花。
煙花彙聚成煙雲,正是飛煙閣的信號煙花。
看方向,是刑部大牢那邊。
辛念煙眉頭一皺,緊緊盯著那邊。
很快,一道身影冒著雨簾從高牆隻身翻越進來。
那道身影一身漆黑,轟隆一聲雷震,電光照徹寒夜,辛念煙這才借機看清。
“寒風,怎麼回事?”
辛念煙揚聲問他。
雨聲很大,寒風快步走上前來,停在門口。
“小姐,宋慶元越獄了!”
“他早知道有今日,在外頭安排好了一切。”
“現在人已經往城外去了,今夜雨大,要是不追,隻怕就跑遠了。”
寒風一身打得透濕,卻不受半分影響,仰頭朝她稟報。
“追!”
“既然他不願意死在菜市口,有人收斂屍身,那就讓他曝屍荒野,被野獸分食。”
辛念煙眯了眯眼,聲音冰冷如霜,
雷聲炸響,映得她一張臉陰森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