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忌眉頭一挑,“你總不能紮個竹筏過去吧?”
“那不至於,太費勁了。”
說著,辛念煙順手又砍下一根細長的竹子,削去多餘的枝葉,在手裡掂了掂。
而後寧無忌就見她拖著一根碗口粗細的翠竹走到河邊。
“先生聽過一葦渡江嗎?”
辛念煙將竹子的方向正對河那邊,抬腳踩上去。
“你……”寧無忌看得一陣心驚,卻見她穩穩當當的站在了竹子上,兩手握著竹竿抵著河岸往對麵漂過去。
“我不到一葦渡江的程度,但靠著一根竹子也勉強能過得去。”
辛念煙一邊說,一邊將長細長的竹竿插入水底,一路拄著將自己推向河對麵。
她幼年生活的地方是魚米之鄉,師父有時候出遠門沒人管,就容易挨餓,下河摸魚對她來說是日常,所以有這麼一手本事也不奇怪。
其實先前因為被大水衝走,她還怕過很長時間的水,要不是師兄救她,隻怕現在不知道在哪座河床被衝刷成泥沙了。
後來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她強迫自己下水學會了遊泳。
畢竟,師兄不會一直在她身邊。
辛念煙一根竹竿在手裡左右倒著拄在水底,將她一點一點推向了對岸,心中卻想起了很久很久沒回憶過的人。
她大概五六歲的時候在,師兄就離開了,她現在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隻隱隱記得,是個很溫柔,會笑著摸她頭,帶她抓魚捕蝴蝶的大男孩。
寧無忌就這麼看著她踩著一根竹子過了河,有些感慨這小丫頭,總是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讓人眼前一亮。
目送她上岸後,才轉身開始四處探索。
辛念煙收好兩條竹竿,踢進草堆裡,從錦囊裡摸出來一把藥粉,在自己身上四處拍散,再往草裡一撒。
河對岸與另一邊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同樣是滿地的奇花異草,還有爬滿尺蠖的黎梅術。
辛念煙繞著黎梅樹開始在河邊找起來,挑了一根細長的樹枝砍下來,握著枝乾到處探。
按理來說這個季節不該有蛇,但這個鬼地方實在奇怪,不能用常規的氣候去分劃。
六川河邊像是沙漠中的綠洲,晝夜溫差極大,這種地方養出什麼來都不奇怪。
她沿著河堤探索了很長時間,除了偶爾探到的毒蛇和毒蟲,還掏到一窩藏在草叢裡的鳥蛋外,沒什麼收獲。
就在距離約定的時間不遠,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她看到一處斜坡。
一陣風迎麵吹來,帶著一股焦臭的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