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當即躬身告退,還把房門一並帶上。
朱厚熜站起身來,一把將姚雪矜抱入懷中,不顧她使勁掙紮,抱著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見朱厚熜沒有把自己抱上床,姚雪矜這才放棄掙紮,她也算是出身富貴人家,耳讀目染,知道那些富貴人家裡的醃臢事,說什麼紅袖添香夜讀書,分明是騙那些涉事未深的清白女子,真要讀書,大白天不讀,非得晚上讀?
這讀得恐怕不是聖賢書,而是那些風流賬吧!
見姚雪矜一副氣嘟嘟的模樣,朱厚熜不由一笑,做那人比花嬌春風拂麵的杏精桃妖不好嗎?非要做那孤高淩絕的廣寒仙子!
朱厚熜打趣道,“自從你到了這兒,朕還未見你笑過一次,且笑一個給朕看看!”
姚雪矜仍舊坐在他的懷裡,給了他一個白眼!
朱厚熜見此歎道,“既然你不喜歡待在這裡,那朕就命人送你回原處!”
姚雪矜神情一震,莫非又要回到尚服局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去洗衣服嗎?
隻是她性子要強,縱然如此,也不肯說一句服軟的話,隻是一個勁地咬著薄唇,水光瀲灩的雙眸泵落出一顆顆滾燙的淚花。
“好了,我不送你回去!”朱厚熜可沒打算送她回去,隻是存心逗弄她一下而已。
見少女止住了淚水,朱厚熜佯做深思的模樣道,“我在興陸州時,經常偷跑出來玩,偶然結識了一個和我這般年紀的少年,其人侍母極孝,品行堅韌,如果你願意,我就把你送給他做妻子如何?”
姚雪矜一門心思想離開這裡,隻要不被送去教坊司,去哪兒都行,當下應道,“我願意!”
“你聽朕先說完!”朱厚熜安撫她道,“隻是他家裡麵非常貧窮,經常吃完上頓沒下頓……”
少女靜靜地聽著朱厚熜的講述。
“他養了一頭牛,每次去放牛的時候,他都會背個竹筐,隻要遇見牛糞,他都會撿起來扔在竹筐裡,帶回家當柴火。有時候遇見的牛糞還沒乾,他就會抓起牛糞,當成丸子一樣,在手裡團來團去。”
許是朱厚熜講得太過於生動,少女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臟兮兮的少年,衣不裹體,正捧起一團稀黏的牛糞在手裡滾動著。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襲來,但還是被她強行忍住。
朱厚熜見少女竟然忍住了,便又換了一種說法,“他家裡麵有一隻老鼠,長得比貓還大,渾身油光鋥亮,一到晚上那兩隻眼睛就放綠光。有一次他晚上睡覺,發現有什麼東西在舔他的耳朵,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少女搖搖頭。
朱厚熜惡寒道,“是那隻大老鼠正在舔他的耳朵,準備把他的耳朵啃了!”
“啊!”少女雙眼一閉,害怕得尖叫起來,兩隻玉手緊緊抱著朱厚熜的肩膀。
許久過後,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是小皇帝在嚇她,當即拍向他的肩膀。
朱厚熜抓住他的玉手,一把將她抱入懷裡,“你這麼美麗的姑娘,朕愛惜還來不及,豈會將你送與他人!”
這般直白的話語惹得少女破涕為笑,她心中感動異常,那塊堅冰也在消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