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改稻為桑!
朱厚熜是在納采、問名的前一天才知道皇後的名字,要不是禮部那幫禮臣天天跑到宮裡懇求張太後早點定下皇後人選,免得錯失納采、問名的吉日,張太後那裡還遲遲拿不定主意呢!
本來按照禮儀,要先通知皇後的娘家,讓他們有一個準備,再遣使前往,結果匆忙之下,連這個都忘記了,所幸倒也沒出什麼紕漏,王吉順順利利地從周德兆那裡拿到了寫有未來皇後姓名、簡曆及生辰八字的“表”,並將其送到了宮裡。
朱厚熜接過表文,淡淡看了一眼皇後的名字,他在殿選的時候曾見過周水仙一麵,但當時朱厚熜已經看花了眼,對周水仙沒有過多的關注,隻記得她身著一襲素色裙裝,神情恬淡,模樣甚為端莊。
朱厚熜估計這應該就是周水仙被張太後看中的原因了,模樣俏麗可愛的少女有許多,家世比周水仙好的也是比比皆是,但最終讓張太後看中的還是周水仙身上的端莊氣質。
畢竟在封建社會,娶妻要娶德,納妾要納色嘛!
而曆史上,嘉靖帝的第一位皇後是張太後為他選的陳皇後,兩人起初也算恩愛和諧,但由於陳皇後生性善妒,有一次大家聚在一起聊天時,嘉靖帝因為多看了張妃的手幾眼,陳皇後立時醋意大發,摔杯而去,嘉靖帝見此,頓時火冒三丈。
恰巧此時的陳皇後正好懷有身孕,驚悸之下,胎兒便流產了,陳皇後也沒熬過來便死了。
但眼下,由於朱厚熜帶來的蝴蝶效應,這一世他的皇後換成了周水仙。
按照《禮記》,在納采、問名後,還有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等流程。
所謂的納吉,即是男方家卜得吉兆後,備禮通知女方家,決定締結婚姻。當然稍微動腦子想一下就知道,占卜的結果必定是大吉,沒有意外,要是有意外,也是占卜師有意外!
而納征即是男方家送聘禮到女方家。
請期則是男家擇定婚期,備禮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
最後就是親迎了,新郎到新娘子家去迎接新娘子。
朱厚熜身為皇帝,自然不用親力親為,他隻用等在皇宮裡,待皇後到了以後,先領著她去太廟行拜謁禮,告訴老朱家的先祖,家中有新娘子過門了,再去坤寧宮,行合巹禮,最後才是入洞房!
朱厚熜這邊悠哉悠哉,等著娶新娘子過門,可張璁卻是倒了大黴了,為啥?
這得從朱厚熜從張氏二侯手中套出的五十萬兩銀子說起了,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侯張延齡為了籌集這五十萬兩銀子,連田地都賣了不少,可眼下銀子付出去了,事卻沒辦成,當聽到周德兆之女被冊立為皇後的消息,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侯張延齡氣得差點吐血。
他們本想去宮裡找姐姐張太後問個清楚,畢竟當初姐姐張太後都已經答應他們了,眼下怎麼突然改弦更張了呢?
可誰知張太後早就料到他們兄弟兩個會到宮裡鬨騰,早早便吩咐侍衛攔住他們兄弟二人,不許放他們兄弟兩人進宮,任憑張鶴齡和張延齡在午門口鬨騰,守衛的侍衛仍是不許他們兄弟兩個進去。
氣急敗壞的張鶴齡和張延齡想著既然女兒當不成皇後,那當初那筆五十萬兩銀子的疏通費自然就該還回來,可小皇帝那裡他們又不敢去,於是隻好找上當初給他們兄弟兩個出主意的張璁。
張鶴齡和張延齡經過一番籌劃,這才在官署外把張璁給逮著了!
張鶴齡一把抓住張璁的衣袖,神情憤懣道,“張璁,你們對得起我們兄弟兩個?賠錢!”
賠錢?張璁笑了,他一分錢沒得,該怎麼賠?又拿什麼賠呢?
一旁的張延齡見張璁一副無辜的表情,不由想到家裡麵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老婆孩子,當即悲從心來,原本想著做一筆大的買賣,可沒想到眼下連本錢都賠光了!
“張大人!”張延齡哀求道,“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兄弟吧,這錢無論如何你得還給我們啊!”
“兩位侯爺,冷靜一下!”張璁勸道。
但張鶴齡和張延齡不為所動,仍是牢牢抓住張璁,一副怕他跑了的樣子!
張璁隻好解釋道,“當初我和兩位侯爺說得一清二楚,拿了銀子,打通皇上的關係,請問,皇上那裡同意了沒有?”
張鶴齡和張延齡相視一眼道,“自然是答應了!”
張璁雙手一攤道,“既然如此,就說明這筆五十萬兩銀子起到了效果,兩位又為何讓在下還回去呢?”
張鶴齡差點哭著道,“可眼下,皇後的位置落到了旁人身上,又不是我們府上的女兒!”
張璁看向張鶴齡無辜道,“這能怪在下嗎?要不是楊廷和等人從中作梗,這件事早就成了!你們應該怪楊廷和才是,這筆五十萬兩銀子的賬,你們得算到楊廷和等人頭上!”
“可!”張鶴齡欲言又止,他是蠢,但不是傻,他和弟弟張延齡隻是有爵位在身而已,又沒什麼權力,要是惹惱楊廷和,對方不計代價,準叫他們兩兄弟沒有好果子吃。
和楊廷和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張鶴齡和張延齡還是非常清楚這幫大頭巾手中掌握的能量。
不說其它,就是楊廷和讓手下的科道言官多參他們兄弟幾本,要是皇帝問起來,張鶴齡和張延齡都感覺不好受!
主要還是在於張鶴齡和張延齡乾的壞事太多了,這幫科道言官都不用去收集什麼證據,隨口胡謅兩條,都能查實!
一想到這裡,張鶴齡緩緩放下張璁道,“張大人,請恕我們兄弟無禮,我們也是沒辦法啊,為了給張大人湊齊那五十萬兩銀子,我們兄弟兩個連府宅都賣了,就差全家老小齊上街去要飯了!”
一旁的張延齡則是哀求道,“張大人,我們兄弟不求你能把這五十萬兩銀子全退回來,就是給我們兄弟留個十幾二十萬兩銀子都行!”
張璁心道,這銀子都已經進了皇上的腰包了,怎麼可能出得來,彆說十幾二十萬兩銀子,就是一文錢也出不來啊!
張璁見張鶴齡和張延齡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知道他要是一口拒絕,指不定這兩人當場就會翻臉不認人,他想了一下,用一種商量的語氣道,“兩位侯爺,前些天皇上和我商議,該如何冊封此次進宮秀女的位份,我聽皇上的口氣,除了皇後外,其餘秀女最多隻授予妃位!”
張鶴齡和張延齡相視一眼,不知道這老小子想說什麼,俱是露出困惑的神情。
張璁這時才道,“這五十萬兩銀子應該是退不來了,但作為補償,在下會勸說皇上,冊封兩位侯爺的女兒其中一位為貴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