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改稻為桑!
皇城西苑裡,朱厚熜正在試驗剛剛製出來的水泥。
在他的注視下,工部雇傭來的匠人熟練地將銀灰色的水泥加水後和細砂、石粒混合在一起,然後一層一層地砌起高牆。
朱厚熜抬頭看了一眼灼熱的太陽,估計明天就能看見成效。
事實上在現代水泥出現前,東西方都在探索合適的黏合物,並有了一定成果。
中國古代最出名的黏合物就是“糯米砂漿”,將糯米搗成米漿後和熟石灰、砂石混合在一起,據說強度不輸於現代的水泥,南京明城牆的修建就是采用了“糯米砂漿”當做黏合物,數百年後還依然屹立不倒。
唯一的缺點就是成本太高,連飯都吃不飽的時代拿糯米去修城牆,代價不可謂不高。
而西方人則是使用火山灰的衍生品,也就是俗稱的“羅馬砂漿”,由於地中海沿岸有不少活火山,因此得以傳播開來。
但問題是火山灰的獲取難度高,價格高昂,而且“羅馬砂漿”也不耐低溫,因此問題多多。
歐洲十四世紀到十六世紀的建築,除了比較重要的貴族城堡和教堂會用“羅馬砂漿”,一般都是采用黏土來修建。
朱厚熜相信自己按照現代工藝製造出來的水泥,隻要能在歐洲打開銷路,就不愁沒人買!
就在朱厚熜躊躇滿誌時,張璁尋了過來,“臣張璁參見皇上!”
朱厚熜連忙擺手,“免了免了!”
不待張璁說話,朱厚熜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指著高牆興致勃勃道,“這是用朕發明的銀土(水泥)砌成的高牆,渾然一體,堅固無比,如此好物,將來必定是百倍暴利!”
其實張璁對朱厚熜的這些舉動並不讚成,在他看來,當皇帝就應該待在宮裡麵,勤勤懇懇地處理政務,何必跑出來乾這些有失身份的事呢?
但他看朱厚熜正在興頭上,也不好多勸,隻是隨意附和幾聲,便談起了要是,“方才宣大總督楊慎遣快馬進京奏報,言大同兵變之事已經平息!”
“這是楊慎的奏疏,請皇上禦覽!”張璁說完,將奏疏呈遞了過來。
朱厚熜微訝,心想這才半個多月,楊慎就把大同兵變之事平息了?
據他所知,第一次大同兵變由於牽扯甚多,前後數次屢生事端,持續了半年之久才平息。
由於未能真正解決問題的根源,在第一次大同兵變的八年之後,大同又爆發了第二次兵變,而且第二次兵變的嚴重性遠超第一次!
第一次兵變隻是內部的小打小鬨,第二次兵變的亂軍直接派人入塞,勾結韃靼小王子南下,若非事件平息及時,還不知要鬨出什麼嚴重後果。
朱厚熜看後讚道,“楊慎雖不知兵,但處置卻頗為恰當!”
那晚亂兵火燒總兵府後,楊慎以犯上作亂為由,將五堡軍帶頭的軍頭全部處死,對剩下的亂兵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其等回營。
隨後又快刀斬亂麻,將五堡軍拆分為兩部,一部分送到宣府戍邊,剩下的一部分則全部打散,分散到各部之中。
解決了燃眉之急,楊慎這才回過頭來,清理軍田兼並之事,此舉立即贏得了大同底層士卒的軍心,原本肅殺的大同鎮立時祥和起來。
張璁見皇上誇讚楊慎,一時有些不爽,他們兩人現在私底下見麵還如仇敵一般。
張璁怨恨楊慎當初率人圍毆他,楊慎則惱怒張璁為了搬倒他爹楊廷和,不擇手段!
為了奪回皇上的好感,張璁立馬從袖子裡取出剛剛擬好的奏疏呈上去,“皇上,這是今年以來,各省查處的貪官汙吏的名單,請皇上禦覽!”
朱厚熜對整治人事還是比較看重的,他接過來一打開一看,隻見奏疏上滿滿當當,全是人名,看末尾的序號,竟然有兩百多人,其中還不乏布政使司一級的官員!
話說現在才四月份就抓了這麼多嗎?
朱厚熜記得當初給兩京十三省下的工作指標是每月查處兩名貪官汙吏,不問品銜,結果現在才四月份就抓了這麼多,大明官場都這麼卷了嗎?
張璁頗為自負道,“以前六部發下去的文書,各省都處置得極慢,然而現在隻要是六部下發的文書,除去路上耗費的時間,各地方官員必定第一時間處置,不敢拖延!”
說到這裡,張璁請求道,“皇上,臣以為此法極好,一定要長久得延續下去!”
拉倒吧!朱厚熜心想,這種辦法也就是短時間內有效,要是長時間開展下去,不出問題才怪!
這就好比給一個瘦弱的男人吃十全大補丸,能讓他短時間內恢複雄風,但是藥效一過,又會打回原形。
如果長時間吃十全大補丸,又會傷害身體,因此正確的辦法是,在平時就積極強身健體。
想到這裡,朱厚熜對張璁解釋道,“此法乃是非常之時非常之法,不可以貪圖一時之方便而濫用,反貪還是要靠都察院禦史的嚴查懲處和老百姓的積極舉報!”
見皇上反對,張璁一時有些愣住,片刻後才醒悟過來,他拱手應道,“臣妄言了!”
朱厚熜揮手道,“無妨,隻是商議而已!”
張璁又從袖中取出一份奏疏呈上,“這是各布政使司檢地和清查人口的最新情況,請皇上禦覽!”
朱厚熜接過奏疏,沒有第一時間翻開看,而是問道,“桂萼最近在京師裡嗎?”
張璁搖頭道,“桂萼已經前往南京坐鎮,督促江西、浙江等地儘快開展檢地和清查人口行動,眼下江西和浙江的動作最慢,遲遲沒有開始著手!”
朱厚熜目光一冷,吩咐道,“你立即去草擬聖旨,發給江西和浙江等地的布政使司官員,朕允許他們自辨,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立即奪職,從六部抽調官員南下任職,朕不信沒有他們,這件事就開展不下去!”
張璁欲言又止道,“隱匿人口和兼並土地,乃是世家大族慣用的伎倆,朝廷裡出身江西和浙江的官員又多,身居高位者也不乏其人,地方官員一時無從著手也是正常!”
朱厚熜深深看了一眼張璁,問道,“可是有人從中作梗?”
張璁急忙回道,“這個倒是沒有,但是彼此間是否心照不宣,臣就不得而知了!”
朱厚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