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她攔住想要接近的熊巍,聲音沙啞而可怖,“我叫你走!”
熊巍拚命搖頭,他看見她背後的紙人舉起了紙做的手,手指統統變成帶刺的利刃,正對她毫無防備也沒法防備的腦袋。
這他怎麼走?!
他再度撲了上去。
但他已經失去了七羽錐的加持,他被朱夏身上的黑光震開,一口血吐出,不罷休的叫道,“阿夏!小心!”
噗!
那利刃仍是刺進了朱夏的身體,濃稠的血滲透出來。
這下黑線隻差一毫了。
“去……阿哥……走、走……霏霏……”
熊巍恍然反應過來,他不覺身上的痛感,道,“我這就去,我這就去!阿夏,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兩道黑光幾乎是同時朝跑向門口的他砸了過來。
一道是那紙人身上射出的,另一道來源於朱夏。
熊巍衝出門的一瞬間,他知道,朱夏暫時贏了。
待到他已不可追,房內忽然刮起了陰森的黑風,吹得嗚嗚作響。
哐!!
門被憤怒的合上。
那詭譎的聲音不耐煩道,“鬼車,看來你已忘了當日的痛楚!”
朱夏臉色巨變,仿佛是想起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她腦子裡一直緊緊繃著的那根弦,好像即將因為這一陣突如其來的記憶而斷裂。
話分兩頭。
今夜的信州也注定是不太平的。
夜幕降臨,汪文迪和陳月歆再度於九澤湖碰頭。
現在是景區的非營業時間,裡頭一個人也沒有,夜風拂過湖麵,帶來一絲比白天更加陰涼的感覺。
“你打聽到什麼了?”
一天下來,搭理陳月歆的人很少,願意認真回答她問題的更是少之又少,倒是有一些紈絝子弟,見她外形出眾,刻意來搭訕,說上一些輕薄的話語,最後被她給打跑。
到後來,她失去了耐心,索性到處瞎逛,也不再嘗試接近人群。
所以關於九澤湖的消息,她也隻能先問汪文迪了。
汪文迪先是搖了搖頭,道,“現在大多數人,隻醉心於這裡的美景,享受眼下的快樂,關於它的曆史等等,一概不知。”
跟著他又轉折道,“不過也算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是讓我打聽到了一些線索。”
陳月歆望向他,等著他的下文。
汪文迪講述道,“九澤湖出現於大約四五百年前,據說原本其中的水還能彙入東北邊的大江,甚至能流入東海海洋,那時候雖然也有九個被山丘割裂開的小水池,但主體湖遠沒有現在這麼大。”
“東海?”陳月歆細想了一下,喃喃道,“東海那頭不就是日本海嗎?”
“嗯,”汪文迪應聲,繼續道,“後來差不多過了個百年,不知怎的,與大江交彙的水流開始乾涸,沒多久就斷開了與大江的聯係,然後慢慢地就變成了今天的樣子,隨著地形的變化,主體湖越來越大。”
“就這些了?”
“還打聽到一個有意思的傳言,不過沒人信。”
“什麼傳言?”
“九澤湖底下,有寶貝。”
汪文迪道,“那些世代居住在附近的人,說他們的祖輩中有這麼一個傳言,九澤湖還未形成的時候,這裡就有一個令世人覬覦的寶貝,因為爭奪它的人太多了,所以寶貝釋放了力量,改變地形,化出了九澤湖作為自身的掩體。”
“有人去湖裡撈過寶貝,要麼空手而返,要麼葬身其中。”
“所以那些骨灰有可能是尋寶者的?”陳月歆接話道。
汪文迪讚同了她的說法,隨後又笑了笑,強調道,“更有意思的是,他們祖輩的傳言中,堅信九澤湖與東海斷聯,也是因為這寶物的存在。”
“因為日本人,也想要這寶貝。”
陳月歆沒費勁多想,但汪文迪卻留了個心眼——
五百年前時,華夏正值大明王朝,那時與日本的關係可謂是極其緊張,本朝更侮稱其為‘倭寇’,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更要緊的是,藤原離鸞,就是日本人。
“聽你這麼說,高玉繩給周遊找了個好地方藏著?”陳月歆轉了轉眼珠子,道。
汪文迪沉思未語,兩人再探湖底,直衝天斬煞那一處去了。
然還不等逼近,便自深淵中殺出無數木枝,尖端鋒利無比,驟然刺了過來。
陳月歆扇出烈火,可不知怎麼回事,這火卻燒不透那些木枝,隻是擋住了攻勢。
見狀,汪文迪皺了皺眉,也不會袖手旁觀,當即甩出一道清光助火焰一臂之力,把所有木枝儘數絞斷燒儘。
白日裡遇過的那人驀地出現在溝壑上方,沉下聲來,語氣裡有一絲諷刺,道,“原來竟真是四聖朱雀至此,吾卻不知,天神也墮落到如今要做這些雞鳴狗盜之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