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囑咐了雲哥兒去一趟食堂看看晚飯如何了,等他走開,汪文迪才開口問道,“怎樣的法陣?你給我畫一畫。”
陳月歆以白牆為紙,術法為筆,將那怪異的三角形花紋畫了一遍。
張霏霏上下打量,搖頭道,“這圖案看久了還實在有些瘮人。”
汪文迪捏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半天他方接著問道,“當時你確定在附近沒有感覺到朱夏的氣息?”
“確定。”
“你們也沒有進過那房子?”
“沒有。”
“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或者是念咒的聲音?”
陳月歆仔細回想了一陣,篤定道,“沒有,隻看見了這個圖……”
倒是一旁的張霏霏恍然出聲,拍腿道,“說到奇怪的聲音,我卻聽見了一個!”
她走近兩步,低聲將凰鳴雞與朱夏大戰的昨夜所聽見的怪聲模仿了一遍,並說明了聽見的時間,道,“就是這個聲音,我覺得特彆耳熟……”
那旋律在汪文迪腦中響起,他眼中劃過一絲寒意,與張霏霏對視,吐出一個字,“鼓。”
氣氛一時陡然凝固,陳月歆也道,“對啊,這不就是打鼓的聲音嗎?!”
眾人自然記得,朱夏初化九鳳之時給出的一點線索記憶,她說她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巨大的空曠場地中,那裡什麼都沒有——
隻有鼓。
那時候張霏霏還問過,有沒有什麼以鼓鑄成的陣法。
汪文迪擰起眉頭,給出了不一樣的回答,道,“沒有這樣的陣法,大概……會有這樣的——巫法。”
換言之,從頭到尾抓走九鳳的、召出天狗的、控製朱夏的……乃是一位能使巫法的大巫。
“這人跟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張霏霏不禁打了個冷戰,問道。
汪文迪道,“他們的理由我們是理解不了的,無需問這些,因為出發點的三觀就大不一樣了。”
他拉了一口長氣,但臉上並不緊張,反而有一種自信的了然,接著道,“比如高玉繩,在他看來,他的行為是清洗世界,我們又如何能理解呢?”
“我隻知道,無愧於心,無愧於人,他既與我對立,前進之時,我也隻好將他鏟除了。”
這是他一直以來認定的法則,‘本心’,就是最重要的。
“有道理。”兩人紛紛點頭。
張霏霏將視線移到床上打過鎮靜劑而睡著的孟月身上,決定先解決眼下的事,問道,“文迪,那她是什麼狀況?”
“不知道,”汪文迪坦誠道,“但……她還是人類,暫時先觀察看看吧。”
未多時,雲哥兒便來喊三人吃飯,晚飯後不久也就入夜了。
臨近十一點,略有些困意的雲哥兒兀自堅持自己的任務,依然守著凰鳴雞的屍身,剩下三人則在病房裡待著。
不知今夜又當如何。
叮。
時針走到十一點,輕鳴了一聲,似乎在告訴眾人,子時已到。
三人幾乎是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都感覺到了一股怪異的邪氣,汪文迪凝神專心,若要究其源頭,不難發現是隔壁熊巍與朱夏所在的房間傳出來的。
交換了眼色,汪文迪囑咐道,“月歆,你去看看,萬事小心。”
“好。”陳月歆應聲,斂去了自身氣息,出了門。
“我擔心雲哥兒……”張霏霏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孟月,麵露愁色。
汪文迪也瞥了一眼沒有異常的孟月,安撫她道,“你在這兒呆著,我去看一眼雲哥兒,很快回來。”
說罷,又給了她一張金色的符咒。
張霏霏點頭,見他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那陳月歆到了窗前,向裡望去,正看著朱夏一個利落的鯉魚打挺便翻身而起,回頭拽住了熊巍粗壯的胳膊。
跟著,她竟一個流暢的過肩摔把這大個子徑直扣倒在地!
哐!!
陳月歆一腳把門踹開,箭步向前,掀開了製住熊巍的朱夏。
“阿巍!什麼情況?!”她忙問道。
熊巍捏著拳頭,答道,“不知道啊,剛過十一點,阿夏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