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兩人就回到了鎮子上,此時的鎮子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鎮民們不知道都到哪兒去了,東皇太一任由白道士跟著,直奔陳月歆的家宅而去。
二老還在家中,隻是男人已被打的渾身是傷,需要女人在旁邊照顧,離不開半步,據他們所說,東皇太一離開後沒多久,鎮民們就選擇了硬闖家宅,最後將死不放人的父親群毆了一頓,強行帶走了陳月歆。
女人眼眶通紅,淚流不止,哭訴道,“他們把阿月擄去了南邊的田埂裡,說要燒死她啊!求求你救救我的阿月!”
田埂中央有大片的空地,上頭被鎮民們用易燃的乾草壘起了高高的草垛,草垛中的木架子上束縛著的正是陳月歆。
她頭發淩亂,衣衫也被扯破了好幾處,露出的胳膊上有不少青紫的淤痕,想來也是憑一己之力和這些鎮民們動過手了,正瞪著一雙眼睛,對周圍的人進行無聲的控訴。
有舉著火把的人勸她,“犧牲你一個,能保全整個鎮子,你該想明白的!你死後我們會給你多多燒紙錢,你彆怨我們,死了也彆來找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東皇太一早怒了,一個箭步到了跟前,擋住了要落下來的火把,甩手道,“誰敢動她!”
陳月歆眼裡亮起光輝,“太一!你回來了!”
“我怎麼會扔下你不管?”他沒回頭,隻留給她一個挺拔的背影,自顧自道,“凡人之墓,如何能困住我們?”
鎮民又開口了,“你是什麼人?!難道要害我們整個鎮子?她是妖女,入夜就要成魔,你趕緊讓開,否則我們連你一起燒了!”
“愚昧的人類!”他心頭一動,射出幾道金光,驟然便湮滅了火把上的烈焰。
見識了他的‘妖術’,那些人更加同仇敵愾,幾乎是群起而攻,喊道,“大夥一起上啊!這人和妖女是一起的!”
他這時才回轉頭來,屏息凝神,背後顯出混沌鐘的輪廓,抵擋住了所有的攻擊,隻發出不斷的撞擊聲。
陳月歆聽著這些聲音,看著他身後麵目猙獰的人們,擔心他會受到傷害,關切道,“太一,你不要硬撐,我不想連累你,如果今晚天一黑,我真的會異變……我也不想傷害你……”
東皇太一輕笑一聲,“阿月,你怎麼婆婆媽媽的?”
他雙手抬起,回憶那心法中的內容,趁著天幕上由黃昏過渡向黑夜的顏色,把自己的力量注入陳月歆的身體,頗為認真的問道,“成魔又如何?”
這問題不知道是在問陳月歆還是在問他自己。
他是天神,與魔勢不兩立的存在。
“如果是你,”思考了一會兒,他沉聲道,“成魔我也要救你。”
話音一落,陳月歆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便麵露痛苦神情。
下一秒,狂風大作,天好像一下就黑了,空氣中溫度驟降,四周盈滿了鬼哭狼嚎的哀鳴聲,可謂是哀鴻遍野,一看就有大事要發生了。
一個張牙舞爪的影子在東皇太一的力量逼迫下,從陳月歆的身體裡顯出形狀來,這身影愈明顯一分,她臉上的痛苦就更深一分。
按照白道士所言,隻要把這魔氣分離出來,就能得到兩全其美的結果。
“小子,你太慢了!”傲慢的聲音破空響起,一道黑光直逼東皇太一身後。
黑光與混沌鐘相撞,對方用了十足的力氣,確實撼動了一二分還未完全恢複的他,他這一鬆氣力,那團魔氣便得了機會,趁隙整個沒入了陳月歆的身體。
陳月歆失去了意識,周身炸開一道強力的能量。
東皇太一隻得先行閃躲,離開了離她最近的位置。
他回望著使出黑光的人,正是之前那個黑道士。
“還差一點,我就能成功了。你為什麼不幫我?”東皇太一聲音更冷了,問站在人群外圍、自己要跟來的白道士。
“我哪裡是他的對手?”白道士理直氣壯地笑了起來,“再說了,我可從來沒答應過我一定會幫你。”
周圍的風更大了。
陳月歆猛地睜開雙眼,眼裡射出一道黑光,隨後輕鬆的掙開了鎮民給她設置的束縛,將腳底下踩著的草垛燒成了灰燼,她的外表雖然沒有發生多大變化,但目露凶光,一瞬間就撲向了一個鎮民,似乎要把人吃了一樣。
白道士勉強出手救了鎮民,眼見鎮民們驚聲尖叫、四散而逃,黑道士語氣裡揚起一抹得意,“她已異變,如今劫難發生,整個鎮子將成為屍山血海,都是你的一己執念造成,早聽我言,殺她一人,能安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