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聽說,鈺才人前些日子過了敏,皇上許是為了此事才去看她的。”
“前些日子也是她陪著聖上遊湖?”
得了答案後,淑妃深呼吸了一口氣
“終究是奴才秧子,縱使成了主子,也沒那麼大的福氣。”
不過,她也納悶,這鈺才人是傻了嗎,敢在皇上麵前讓自己過敏,就不怕皇上見了那些痕跡,厭了她?
瑛鈾讓人收拾地麵,扶著她進去休息。
她頓了頓,忽然說“娘娘,自從你有孕後,就沒接見過夫人,不若下月初,請夫人進宮一趟吧?”
淑妃貴為四妃之一,每年都有宣見家人的機會。
不過她心裡清楚,進了後宮再與宮外聯係過多,難免會討皇上不喜,所以她每年都頂多宣見一次罷了。
畢竟每年宴會不少,她總有見到家人的機會,所以倒是不急。
而今年,她的確還沒見過母親。
不過,淑妃眸色輕閃,有些心虛。
周美人如何說,也是周家的人,更是為了助她才進了宮,她一招直接將人廢了,再見周家人,難免有些心虛。
頓了半晌,淑妃才點了點頭,有些無力
“你去坤和宮說聲,再將本宮的帖子遞出去。”
那件事終究是無人知曉的,她也的確該見見母親了。
皇後聽了瑛鈾來說的話,有些驚訝“淑妃這是想家人了?”
瑛鈾不卑不亢“主子有孕,總是情緒多愁了些,這些日子格外想起夫人,連覺都睡得不安穩。”
這話一說,皇後是沒有什麼阻攔的理由了。
任什麼事,都得以皇嗣為重。
皇後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快宣周夫人進宮吧,淑妃有孕,耽擱不得。”
瑛鈾退了出去,謹玉有些不滿道“瞧她的態度,淑妃有孕後,連著宮人都越發張狂了。”
明麵上可憐示弱,實際卻以皇嗣逼迫,讓娘娘不得不應了這要求。
皇後不鹹不淡的“一個奴才,與她計較作甚。”
謹玉卻說“一個奴才都敢對娘娘不敬,更遑論她家主子了!”
皇後神色淡淡地看向她,謹玉臉色一白,倏然跪地,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奴婢口無遮攔,求娘娘恕罪!”
不管事實如何,這番話都不該出自她一個奴才的口中。
謹玉心底染上一絲涼意,自打新妃入宮,不僅其餘宮中妃嬪亂了陣腳,便是她,這些日子也有些昏了頭。
皇後沒說起,謹玉跪直著身子不敢動。
許久之後,皇後才淡淡地說“起來吧。”
她不緊不慢地翻開賬冊,視線從上而下掃過,斂眸似不經意地說
“本宮記得周夫人是江南人,最喜玩香弄花,京中素有傳聞。”
謹玉好久沒受過罰,隻跪了一會兒,她膝蓋便覺得十分的疼。
她麵無異色,低頭回答“娘娘沒記錯,周夫人還因此得了不少美名,連周大人都對其恩寵有加。”
殿內的香極淺,幾乎聞不出來。
皇後漫不經心地撫了撫發髻,說
“乾玉宮的香有些陳了,明日給換上新的吧。”
謹玉抬頭“可……”
才說了一個字,她就立刻閉上了嘴,恭敬低頭“奴婢記著了,待會就去中省殿吩咐下去。”
皇後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
“行了,下去辦事吧,本宮也要歇會兒了。”
謹玉剛退下,不到須臾,就又快步走了回來。
皇後輕擰眉“作甚毛毛躁躁的!”
謹玉倏然停下,臉上帶著些許急色,她說
“娘娘,皇上剛剛晉了鈺才人的位份!”
皇後捏著賬冊的一角,嘴角的笑寡淡了些,問
“哦?”
阿妤接到聖旨的時候,也有些驚訝。
不可否認,她今日是特意在皇上麵前說起那番話的,她原隻想在皇上麵前留下個印象,但沒想到皇上竟然直接給她升了位份。
的確,既然被人瞧不起,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晉升。
阿妤跪在印雅閣的走廊前,輕風吹著花瓣落下,她幾乎要聽不清楊德說的話。
她唯獨聽得最清楚幾個字,就是
“……特晉為從四品美人,欽此!”
楊德笑嗬嗬地讓人扶起她“奴才在這兒就恭喜鈺美人了,這份恩寵,美人可是頭一份!”
彆看這隻是升了一級,但是想想自家皇上平日裡小氣的勁,就知這個晉升有多難得了。
淑妃那些子老人,入宮三年未得晉升,便是新人之中,也隻有沈嬪是借了家裡的東風,才有那次的晉升。
楊德日日跟在聖上身邊,心底明鏡似的,這實打實的晉升,鈺美人可是頭一份。
阿妤又羞又喜,捏著帕子掩唇“楊公公也打趣起我了。”
楊德笑了笑,是不是打趣,他心底自然清楚。
送走了楊德,阿妤捧著聖旨,和周琪對視一眼,忍不住勾起唇角。
這道旨意,終是讓人覺得在這後宮裡,也有了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