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去給旁人邀寵?
阿妤輕扯嘴角,還是算了吧,她這人做不來這事,倒是截旁人的寵,許是能上心一二。
皇後沒明說,隻說讓她去看看,她去也去了,看也看了,還勸了皇上注意身體,至於其他的,她什麼都知道。
——
鈺美人去禦前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後宮,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坤和宮與乾玉宮。
淑妃辰時得了消息,午膳都沒用。
拜那日中秋所賜,她終於知曉皇上如今對那些有寵的人是什麼模樣了。
旁人她不知,但是這位鈺美人卻是在她這裡留了較深的印象。
傍晚,瑛鈾瞧娘娘神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問“要不,奴婢去請皇上?”
淑妃看了她一眼,煩躁地揮揮手,沒讓她去。
出去一趟,終於讓她清醒了些,不再做那些明目張膽的蠢事了。
和乾玉宮的沉悶不同,坤和宮裡皇後撫著發髻,揮退傳話的宮人,淡淡道“鈺美人是個聰慧的。”
她翻了篇書頁,模樣漫不經心。
謹玉微頓,擰眉“可她去了禦前,也未必如娘娘所想那般。”
鈺美人素來張狂,她會如娘娘所願,乖乖地讓皇上來後宮?
妙琴有點不信。
豈止是妙琴不信,皇後就沒想過她會傳話,她垂眸道
“不管她說了什麼,隻要她去了,皇上就能明白本宮的意思了。”
謹玉這些日子謹慎了許多,聞言,便不再說話。
突兀,皇後放下手中的賬冊,抬頭望著一旁安靜的謹竺,說“明日卓府的人就要進宮了吧?”
中秋那日她沒護住卓嬪,這卓府人進宮給她請安,是皇上給她的恩典。
同樣的,是給卓府的恩典。
皇後心底清楚,也呈皇上這個情。
“是的,明日未時一刻便會進宮。”
外麵人進宮,其中步驟繁瑣,需先請旨,由皇上或皇後點頭,隨後派宮人傳旨過去,規定好時間,早一刻、遲一刻都不行。
提起這事,謹玉便抿緊唇
“娘娘這些年,一直護著卓嬪,甚至當初卓嬪這個位份都是娘娘給求的,娘娘做得夠多了。”
“便是卓府,侯爺也提攜過,這還不夠還偲主子的恩情嗎?”如今招卓府進宮,還能所為何事?
卓嬪沒了,這後宮就沒了卓府的人,選秀三年一次,且不說那時卓府有沒有適齡的女子,便是這三年時間,卓府也等不起。
聖上登基四年餘,從未有女子在非選秀時進宮,這卓氏是唯一有恩典的府邸。
她話音剛落,就見娘娘冷冷地盯著她,謹玉心下一緊,微退了步,無措喚著“娘娘……”
皇後眸色微冷,她不緊不慢地問
“你覺得,本宮的命不值這些?”
“噗通”一聲,謹玉立刻跪地,冷汗溢滿了整個後背,給她天大的杆膽子,她也不敢說這話啊!
她慌忙道“奴婢不敢!是奴婢眼光短淺,求娘娘恕罪!”
皇後沒說話,隻是望著她的眸色還是有些涼。
謹竺掃了眼,到底是多年的交情,她走上前,服身道“娘娘消消火。”
她給謹玉使了個眼神,才低聲說
“謹玉也是擔心娘娘,娘娘記住偲主子的救命之恩沒錯,但娘娘若是過於好心,卓府未必不會得寸進尺。”
“就拿卓嬪來說,她便是心思養大了,仗著娘娘會救她,什麼都敢做。”
“前車之鑒擺在這兒,娘娘便是還恩,也得顧及著些自己呀。”
謹竺平日裡話少,但皇後最看重她,連同宮外侯府的接觸都交予她,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也知道些許卓府的德行。
總歸不是什麼好人家。
得幸的是養了個好閨女,能豁得出去,命都不要了,也要為母族討個前程。
也是偲主子當時去得太慘烈,否則也不至於讓娘娘記了這麼久。
謹竺明白謹玉的心思,謹玉本就是最偏心娘娘的,一分好處都不想給旁人,更何況卓府這般,扒著娘娘吸血的人家?
不是覺得娘娘報恩不對,就是看不慣卓府那家人,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還慣是都會惹是生非的。
皇後斂了眸,她抿著茶水,讓謹玉起來,聲音低低幽幽
“本宮何嘗不知,但是本宮一想到那日的情景,就覺欠她的啊。”
謹竺沒了話說,對於偲主子,她救了娘娘一命,她也是感激的,但也隻限於偲主子罷了。
她想了想,說了卓府最近的一件事
“卓府上的小少爺,前些日子在朱雀街縱馬傷人,不僅如此,京兆尹派人捉拿他時,他還叫囂著,自己姐姐是皇上寵妃。”
“奴婢猜想,那日皇上處決卓嬪時,未必沒有這絲考量在裡麵。”
皇後眼底閃過一絲厭煩,又很快斂下,她淡淡說
“彆管他,等卓府送了人進來,彆讓她死了就成,至於其他的,我們不必多管了。”
她答應那人的,不過就是保著卓府一分榮譽罷了。
這些年,她已經仁至義儘了,再給卓府一個恩典,便是她報恩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得了她這句話,謹竺眸色微閃,對她的態度了然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