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人被身邊宮人扶著,臉色冷冷的,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繡鞋麵上有個腳印,至於會是誰踩的,一猜便知。
阿妤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隻覺得這群人真能鬨騰。
她不過休息一會兒,就能折騰出這麼多事來。
陳美人對著阿妤,還是服了下身子“鈺修儀,此事的確是妾身不對在先,但妾身原隻是想和陸才人商量換住處一事,並沒有強求,誰知陸才人忽然動手,才造成了這般場景。”
她話音剛落,陸才人就立即反駁
“才不是這樣,陳美人氣勢洶洶過來,還威脅妾身若是不換,就找皇上來,妾身哪敢為了這事打擾皇上?”
她擦著眼淚,對著阿妤哭哭啼啼“鈺修儀一定要為妾身作主啊!”
阿妤隻當沒看見她的眼淚,隻淡淡地問她“是不是你先動的手?”
陸才人動作頓時僵住,答案不言而喻。
阿妤輕挑眉梢,竟然還真是,她對陸才人頓時有些一言難儘。
這不管此事究竟會如何,陸才人敢先動手,一個不敬上位的罪名定然跑不掉,也怪不得陳美人不占理,也不見丁點兒慌亂。
但是,阿妤對吵她清夢的兩人都覺得厭煩,這才第一日,就鬨出事端,之後還不知會怎樣呢。
是以,她睨向陳美人“你想換到鳩柒閣?”
聞言,陸才人頓時提起心來,就怕鈺修儀會同意了陳美人的要求,鳩柒閣可比陳美人現如今分得的院落要好上太多了。
除去景致不說,這鳩柒閣離皇上住的地方也是除了鈺修儀的綏泠軒最近的一處了。
陳美人沒說話,卻是默認的態度。
阿妤就笑了“你這是對皇上的旨意不滿?”
其實這院落的分配,除了個彆幾個人,阿妤也插了手,但那時她也不知哪個院落更近些,聖上沒心思管這些,全由阿妤亂點。
她隻是將不喜的人,弄得離她遠了些。
但是旁人又不知她插了手,阿妤便放心大膽地扯出皇上這張大旗。
陳美人臉色頓時生變,她服下身子,堪堪出聲“不敢。”
阿妤這才輕哼了聲“此事,你二人皆有錯,再加抄一份宮規上來,可有異議?”
院子沒被換走,陸才人自然沒異議。
陳美人就算有異議,她也不會在這時去和阿妤硬碰硬。
至於抄寫宮規,阿妤既沒明說要她們自己抄寫,自有漏洞可鑽,阿妤心底清楚,但這不過是名義上的懲罰罷了,難不成還叫她一個個地對比筆跡?
“此事到此為止,誰對住處不滿,有膽子直接找皇上去,再讓本宮知道有人再因此鬨事,就全給本宮在院子裡待到回宮為止!”
等眾人低頭應聲後,阿妤才起身,帶著周琪等人回去。
等回了綏泠軒,阿妤轉身彈了下周琪的腦門“你怎不將我叫起來?”
那些終究是妃嬪,就拿陸才人來說,情緒上來時,都敢對陳美人動手,若真的出了岔子,哪裡還會顧及周琪是誰的人?
周琪捂著額頭,忙討饒道“奴婢知錯了,奴婢就是想讓您多休息會兒嘛。”
阿妤下了馬車的模樣,直叫周琪提起心,哪舍得叫她起來?
阿妤瞪了她一眼,說“沒有下一次。”
周琪連連點頭,她沒出事,阿妤自然就對此事輕拿輕放。
鳩柒閣的動靜,並不是什麼秘密,剛遣散眾臣,楊德就將此事稟報了上去。
封煜揉著眉心,聽罷,淡淡地問了句“鈺修儀沒事了?”
他還記得,她剛下馬車時連站都站不穩的模樣。楊德立刻點頭“太醫說,鈺修儀隻是趕路辛苦再加上暈車,休息了半日,該是無事了。”
頓了頓,他又道“聽說,現在各位主子都在院子裡抄寫宮規呢。”
說這話時,楊德也不禁在心底泛著嘀咕,今日這事若是交給皇後娘娘處理,絕不會遷怒到旁人身上。
也隻有鈺修儀主子,做事才會這麼隨心所欲了,偏生她罰人還真的有理由在。
聞言,封煜翻看著奏折,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該是安靜會兒了。”
剛到行宮,就鬨出這麼大動靜,平白令人恥笑,封煜隻覺得阿妤罰得還不夠狠。
最好能叫她們接下來的行程都這般安靜,才好。
楊德聽了這話,頓時摸了摸鼻子。
所有妃嬪都在院落裡抄寫宮規,明顯是有人特意送過來的消息,擺明了就是想讓皇上管管鈺修儀,哪知看這情景,皇上竟是替鈺修儀撐腰的。
看來有些人的心思該歇歇了。
隔了半晌,案桌上的茶水沒了熱氣,楊德才彎腰說“皇上,該歇著了。”
須臾,封煜才將奏折合起,放置一旁,站起身“走吧。”
楊德低頭,謹慎問道“去哪兒?”
封煜眯著眸子,掃了他一眼,冷聲說“其他人都被罰了,除了鈺修儀那裡,你說,還能去哪兒?”
其實還有位沈貴嬪沒被罰。
但楊德記著之前的那次教訓,愣是沒敢將這話說出口來,隻訕笑著
“是是是,是奴才又犯蠢了。”
作者有話要說封煜除了鈺修儀,還有旁人嗎?
沈貴嬪嗬嗬。
楊德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