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擺擺手:“小意思。”
看了看她手上提的三大網兜水果,道:“這水果有些重,不如我給送你回家吧。”
的確很重,而且提手的那個地方太細了,勒得手疼。
但楚雲不敢答應,搖搖頭道:“不用了。”
王楠知道她忌諱彆人的流言蜚語,一聲不吭,從她手裡搶過那三網兜水果自己提著,楚雲見狀,隻好跟著他。
王楠走到自己的自行車跟前,把那三網兜水果掛在車把上,和楚雲一起並肩走。
問楚雲,她家的煤夠不夠燒,如果不夠,他明天白天拖兩筐給她送去。
楚雲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送來的那種煤好經燒,兩爐子煤可以從早上燒到晚上,再加上我姐弟幾個的供應煤,今年冬天不缺煤。”
她讓弟弟妹妹先燒蜂窩煤,蜂窩煤不經燒,還占地方。
打算等把蜂窩煤燒完了再燒王楠給的煤,就能騰出一些地方,不然家裡堆煤都得占一大塊地方。
她本來想做個廚房的,可是買沙買水泥買磚這些錢的來路沒法解釋,所以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有個廚房就能把煤放廚房裡,住房就不會什麼都放了。
雖然這個架空的六零年代,家家戶戶因為住房緊張家裡都很擁擠淩亂,但楚雲卻想儘量讓家整潔一些。
畢竟她來自後世,她家的住房條件相當不錯,三個人住著三室兩廳的大房子,房間乾淨整潔明亮,所以很難忍受雜亂的房間。
王楠見她這麼說,也沒強求,把她送到離家屬區大門幾百米的地方就不送了,怕被門衛大爺看見,對她名聲有影響。
楚雲萬分感激他的善解人意,道了謝,提著水果往家走去。
王楠站在原地目送著她,在她背後四五百米的距離,陸明軒扶著自行車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楚雲的背影,臉色陰沉。
楚雲一口氣把三網兜的水果提回家,手掌被勒得生疼,不過很快就緩過來了。
答應給楚月的衣服繡花,那就說話算話。
爐子裡還有一些餘火,楚雲坐在爐子邊繡花。
可是哪怕繡最簡單的花都得一兩個小時,她又熬不了夜,於是進入淘多多打算買兩朵布貼刺繡直接縫上去就行。
隻要縫得好,看上去跟繡的沒兩樣,隻是這種布貼有點小貴,要15元一朵。
不過楚雲還是毫不猶豫的買了兩朵粉色的牡丹花,她又不是沒錢買。
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把這兩朵粉色的牡丹花小心翼翼的縫貼在了楚月那件藍色土布外套的口袋上。
雖然是土布做的衣服,可是葛大媽做的是現在最流行的小翻領的款式,土布也不土了。
再加上在荷包上各貼了一朵精致的牡丹花,這件土布做的衣服變得典雅洋氣起來。
大功告成,楚雲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腳,便上床睡覺了。
王楠卻沒睡覺,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和鐵路物資廠副廠長的父親在談話,想把楚雲調到他們廠來,最好和他同一個辦公室,他就能經常向她請教功課了。
被父親擺擺手拒絕了:“那丫頭再怎麼優秀,可是沒有文憑,我不好把她安排在辦公室工作。”
王楠隻得悻悻作罷。
第二天,楚雲依舊六點鐘起來學習。
一般睡到七點鐘才會起床的楚月,居然六點半不到就醒了,第一件事就是看她的土布新衣服。
一看新衣服的口袋上果然繡了精美的牡丹花,開心得尖叫起來,刺得人耳膜都要破了。
楚帆不滿的皺了皺眉頭,用被子蒙住了腦袋繼續睡。
楚月穿好棉襖,然後把新衣服罩在外麵,又穿好棉褲和外麵的褲子。
拖拉著又小又破的棉鞋跑到楚雲麵前,將小小的身體撲在她懷裡:“姐,你繡的花好漂亮!你昨天晚上熬夜了吧?”
“嗯。”楚雲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再去睡一會兒,彆影響姐姐學習。”
“我不睡,我讓哥哥幫我把爐子提到外麵去,我來生爐子。”穿上新衣服的楚月很是興奮。
見楚雲仍舊穿著舊衣服,問:“姐,你怎麼不穿新衣服?”
楚雲不穿新衣服是覺得上身是新的,下身褲子還打著補丁,不協調,所以不願穿。
“姐姐是大人,不講究穿不穿新衣服。”楚雲說話時打量著楚月,上身穿著新衣服,下身是破破爛爛的褲子鞋子。
心想,元旦不能讓小家夥穿著破鞋破襪回鄉下。
她手上雖然不缺錢不缺票,這些她全都買得起,但還是那句話,花銷比收入高會引起彆人懷疑的。
肉包子和豬大骨可以說是同學給的,難道鞋襪也說是同學給的?不會有人相信。
不禁皺眉,也不知道在這個年代還能找到什麼方法光明正大的賺錢,那樣就能隨心所欲的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思前顧後。
楚月轉身去喊楚帆起床幫她把爐子提出去。
國營煤店出產的爐子質量特彆好,外麵包了一層鐵皮,但是很重,楚月人小提不動。
楚帆卻還想睡懶覺,怎麼也不肯起床。
楚雲想起昨天提回來的水果,全都放在牆角處,於是道:“有水果吃。”
這個年代這個季節,哪怕城裡小孩也很難吃到水果。
一聽說有水果吃,楚帆立刻詐屍了,睜著一雙大眼睛問:“水果在哪裡?”
楚雲指了指牆角。
楚帆連衣服都沒顧得上穿,就和楚月一起歡快的衝向那些水果。
楚帆迫不及待的拿出兩個蘆柑,他和楚月一人一個,一邊剝皮一邊問:“姐,這些水果是誰給的?難道又是你同學給的?”
楚雲嗤了一聲:“他們都沒水果吃,會給我?這是陸老師給的。”
楚帆一邊往嘴裡塞著蘆柑,一邊道:“陸老師對你可真好。”
楚雲轉移話題:“吃完這個蘆柑就彆吃了,趕緊去生爐子,我還要做早餐。”
楚帆還算聽話,吃完手裡的蘆柑果然沒吃了,給楚雲送了一個蘆柑:“姐,挺甜的,你也吃一個。”然後提著爐子出門生爐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