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陸明軒處朋友之後,楚雲買任何東西都不用再編故事了。
她有錢有票,在弟弟妹妹和外人的眼裡那肯定是陸明軒給的。
雖然花的是自己的錢自己的票,但是楚雲願意被人這麼誤解,因為少了不少口舌去解釋這些錢和票的來曆。
去的早,長途汽車還有位置。
姐弟三個坐在最後排,隻有最後排才能夠坐在一起。
楚雲把買的七根油條分了楚帆三根,她和楚月一人兩根。
頓時車廂裡彌漫著油條的香味,坐在車裡的乘客忍不住吞口水。
不過大人們都不去看,怕看了嘴饞,但又吃不著。
可是小孩子卻不會想那麼多,全都直勾勾的看著楚雲姐弟三個吃油條。
楚雲心中有點後悔,早知道會麵臨這種情況,應該吃了再上車的。
這時,車門口傳來大丫的聲音,似乎在跟人爭執,說什麼鄉巴佬之類的話。
接著,一個麵黃肌瘦的女人帶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上了車。
後麵跟著吳中光和大丫姐弟三個。
大丫不服氣地衝上去踩了那個麵黃肌瘦的女人一腳,嘴裡道:“我好好一雙新棉鞋都被你踩臟了,你這個鄉巴佬。”
那個麵黃肌瘦的女人剛才在車下時就已經被大丫踩了好幾腳,現在又踩她,她也沒吭聲,默默忍受,估計是覺得大丫不好惹。
大丫剛欺負完了人,突然看見楚雲姐弟三個。
見她們姐弟一個比一個穿的光鮮,再看看自己,穿的遠不如他們,頓覺丟臉,轉過身,用屁股對著他們。
楚雲談了個優秀的男朋友,這事全小區的人都知道,吳中光當然知道。
見到他姐弟三個光鮮的坐在一起,隨身帶著的臘肉和糖果,就算他當主任時也吃不上,心裡十分不得勁。
楚雲見那個麵黃肌瘦的女人帶的小孩直勾勾的看著她吃油條,很是於心不忍,把一根沒吃的油條遞給他。
那個男孩怯怯的不敢伸手接。
楚雲溫和地小聲道:“拿著,沒事的。”
那個小男孩依舊不敢接,扯了扯媽媽的手,仰頭輕喚了一聲:“姆媽。”
僅這聲呼喚就能聽出他說的是正宗的漢話,人家根本就不是鄉巴佬~
不過就算鄉巴佬又怎樣,紅旗下人人平等好嗎!
小男孩的媽媽低下頭來,看見楚雲要給她兒子吃油條,慌忙推辭道:“姑娘,不用了,你留著自己吃。”
說的也是一口漢腔。
大丫聞聲,回過頭來陰翳的看了楚雲一眼,然後掉轉頭去,隻留了個後腦勺。
那個小男孩的母親打了一下小男孩的屁股,責備道:“是不是你嘴饞盯著人家的油條不放,姐姐才給油條你的?”
小男孩挨了打也沒哭,有點委屈的扁著嘴。
楚雲連忙將那根油條強行塞到小男孩的手裡,解釋道:“他沒有盯著我的油條看,是我自己不想吃了,有點暈車。”
這個年代,沒有人不想吃油條,所以她隻能找暈車的借口。
小男孩的媽媽這才沒有責怪兒子了,連聲對楚雲說著謝謝。
小男孩拿著油條仰頭望著她媽媽,見他媽媽點頭了,這才敢吃,家教相當不錯。
楚雲站起來把位置讓給小男孩坐,站著和小男孩的媽媽隨意拉家常,故意問她是不是江城本地人。
那個小男孩的媽媽點了點頭,說了聲是。
楚雲瞟了一眼大丫,譏諷道:“這世上啊,有些人自己就是鄉巴佬,來城裡沒幾年,卻罵彆人是鄉巴佬,這種人骨頭輕的都要飛上天了。”
大丫聽得氣死,卻不好發作。
楚雲隻是指桑罵槐,又沒指名道姓,她怎麼接招?
顛簸了幾個小時,終於到了鎮上,楚雲姐弟跟著人群一起下車。
見吳永健兄弟倆明明站在靠前車門的位置,卻擠也擠到後車門來,分明是想趁著下車暗算她姐弟三個。
果不其然,吳永健兄弟兩個展開了行動。
雖說他們就隻兩人,可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六歲,比她還大。
如果雙方真的動起手來,她姐弟三個肯定吃虧。
楚雲大聲對吳中光道:“麻煩你管好你兩個兒子,萬一我姐弟三個有個三長兩短,這下車可就是派出所和鎮政府。”
言語裡警告意味濃厚。
吳中光顯然不想惹事。
他們吳家幾次三番和楚雲過招,沒一次落得個好。
先是親媽被抓,接著是他和親爸在派出所留了案底,然後分房要了四間房去。
就連大丫想把小芹當槍使冤枉楚月,也被楚雲給收拾了。
吳中光真不想再跟楚雲鬥,厲聲對兩個兒子吼道:“你們少惹事!”
如果兩個兒子也留了案底,以後就彆想在城裡找工作了。
城裡不管哪家國營單位招工,都要求招工對象必須沒有汙點。
有了汙點,他去求誰給他兒子走後門安排工作都沒用。
因為即便安排了工作,也會被人檢舉揭發而精簡出來。
城裡那麼多待業青年,誰不盯著每個工作崗位?
把有問題的精簡出來,就能空出工作崗位那些待業青年競爭了。
為了兩個兒子以後的前途,吳中光絕對不會讓他們做傻事。
吳永健兄弟兩個被父親一聲吼,全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楚雲這才護著弟弟妹妹安全的下了車,然後對也下了車的吳中光道:“你知道你兩個兒子為什麼想要暗算我姐弟三個嗎?全都是大丫指使的。”
大丫的臉刷的一下白了:“我沒有!”
楚雲不屑和她爭辯:“有沒有,你和你弟弟最清楚,你們剛才在車上擠在一起譏譏咕咕,彆以為我沒看見。”
她困惑的看向吳中光:“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把一個掃把星留在身邊,要我是你,就把她給嫁出去,好歹能讓家宅平安。”
說罷,帶著弟弟妹妹往小瓦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