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晚飯,邱大叔已經前來報到了。
可是陸明軒還沒來,他之前說過今晚過來吃晚飯,大家於是等他。
楚雲便一頭鑽進自己的房間裡,繼續撕書。
等陸明軒來到她家時,她已經撕了一半,有三百多頁。
楚雲從空間裡買了個和這個年代幾乎沒有區彆的牛皮紙文件袋。
把撕下來的那些書頁全都裝在文件袋裡,然後放進書包裡,這才出了房間。
楚雲燒的啤酒鴨很好吃,那麼大一盤啤酒鴨被吃得精光,連湯汁都被邱大叔拿去泡飯了。
吃完晚飯,收拾了碗筷,差不多到了上夜校的時間。
雖然今天晚上沒有陸明軒的課,但是做為楚雲的未婚夫他肯定要送她去學校。
到了學校門口,楚雲從陸明軒自行車的後座上跳了下來。
從書包裡拿出那個裝有她撕下來的那半本外科書書頁的文件袋,往陸明軒懷裡一塞就跑掉了。
陸明軒有些好奇地打開文件袋,把裡麵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
雖然頭頂的路燈昏暗,可他視力很好,隻看了兩頁就欣喜若狂。
把手裡的書頁又裝回文件袋裡,然後把文件袋放進車簍裡,騎著自行車往家裡飛奔,想早點回家看那些書頁。
晚上楚雲躺在床上,隻要一想到陸明軒看到文件袋裡的東西開心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嘴角飛揚。
第二天早上,楚月拿著一個搪瓷飯盆去鐵路物資廠的食堂買早餐,一開門就看見陸明軒騎著自行車來到了她家院門口。
楚月驚訝的問:“姐夫,你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陸明軒從沒在工作日的早上來過她家,所以她反應才會即麼大。
陸明軒推著自行車就往院子裡麵走:“我找你姐有話要說。”
正坐在院子裡抱著書看的楚雲這時已經站了起來,並且猜到了陸明軒此行的目的。
讓楚月買早點時多買一個人的,便等著陸明軒停好自行車,帶著他去了自己的房間。
從來表情很少的陸明軒一進房間就激動的問:“你昨晚給我的那些資料是從哪裡來的?”
“黑市上買的。”楚雲早八百年前就準備好了說辭。
戲精附體,裝作委屈扒拉的樣子:“當初我看見這些資料覺得你用的上,於是就想替你買回來。
本來這些資料根本沒人要,結果我說我想買,那個賣家就地漲價,要了我十五塊錢才賣給了我。”
然後岔開話題:“我看那些全都是英文的,你看得下來嗎?”
陸明軒點了點頭:“還行吧。”
說到這裡,他忽然嚴肅的打量著楚雲:“你不認識英文,你怎麼知道那些全都是醫學資料,還特意高價為我買回來?”
楚雲泰然自若道:“你怎麼一口咬定我不懂英文?為了能夠配得上你,我自學了英文。
雖然看不來英文書籍,但能看懂幾個單詞,心臟、解剖這些單詞我還是認得的,所以猜出這些資料跟醫學有關。
既然是英文版的,那肯定是從海外流進來的,管他有沒有用,買下來再說,沒有用也隻是浪費了十幾塊錢而已。”
說完這些,楚雲睜大漂亮的眼睛,問:“那些資料有沒有用?”
“太有用了!”陸明軒仍然狐疑地打量著她,“隻是這些資料上的內容這麼超前,就連歐美都不一定達到這個水平,這很讓人費解。”
楚雲攤了攤手:“就算讓你費解,你也不至於拿這種目光看我,又不是我寫的對不對?你這個疑問應該問寫書的人才對。”
陸明軒這才收了眼裡的狐疑,勾起嘴角道:“你說的好有道理。”
接著蹙緊了眉頭,不解道:“如果歐美在冠心病的手術治療上已經達到這麼高的水平,怎麼我沒在那些權威醫學雜誌上看見類似的論文呢?”
楚雲右手摸著左胳膊:“那些歐美國家對我們國家實行全方位的封鎖,你看不見那些超前的醫學知識很正常啊。”
陸明軒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可能吧。”
雖然他能接觸到不少國際權威醫學雜誌,但那些醫學雜誌上刊登的內容是歐美發達國家願意讓世人看到的東西,不想讓世人看到的東西他想看也看不到。
說不定小姑娘給他買來的那些資料就是歐美這些發達國家不願意讓彆人看到的東西。
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流到了他們國家,還流到了江城,並且湊巧被小姑娘買到了。
楚雲察言觀色,見陸明軒釋了疑,不再盤問她了,大鬆了口氣。
吃過早餐,楚雲便去上班。
大概九點鐘左右的樣子,不斷有人湧進宣傳科,想要申請貧困救助。
那些來申請貧困救助的職工光看外表就能肯定他們是真的很貧困。
衣服可以假裝穿破爛的,但臉上的菜色和長年吃不飽飯而深陷的臉頰卻是無法偽裝的。
隻要那些貧困職工一說要申請貧困救助,楚雲等人就立刻把人往朱蓜那裡指,說這事歸她負責。
那些申請貧困救助的貧困職工把朱蓜的辦公桌給圍得水泄不通。
眼看湧進來的貧困職工越來越多,都快把辦公室擠爆了。
楚雲等人趕緊收拾了東西,提著自己的椅子去外麵找陰涼處待著。
曹科長在看報打發時間,楊威在做曹科長分配給他的工作,楚雲在給王楠輔導學習,誰都沒有往鬨哄哄的辦公室看一眼。
大家正各乾各的,忽然聽到從辦公室裡傳來一個女人怒氣衝衝的吼聲:“憑啥我就不能領救助?我家還有一個慢性病人要經常吃藥呢。”
楊威一時八卦之心上來了,扔下手頭的工作,跑到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往裡看。
雖然朱蓜已經被申請貧困救助金的貧困職工們包圍住,連根頭發都看不見,但她說話的聲音還是聽得見的。
隻聽她萬般為難道:“捐款就這麼多,不可能人人來申請,人人就能申請得到。”
那個女人仍舊怒火衝天:“這個道理我懂,我隻是想問,憑啥我就不夠條件領,憑啥?!”
朱蓜耐著性子道:“你……你也不是不能領,等……等我們全都調查過了,按照困難程度來領吧。”
好說歹說,把那些前來申請貧困救助的職工全都打發走了,這時也快下班了。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有些失控的趨勢,朱蓜焦頭爛額,想讓大家幫她一把。
可問題是,誰都不想幫她,也幫不了,這趟渾水不好淌,搞不好就把自己給淹死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