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粥,白芷穿上了那件粉色的毛衣,然後讓李二陪她到處走走,最後來到了一個小溪邊,要李二幫他守著,她說她要洗澡。
李二老老實實蹲著,背對著小溪。
白芷洗完澡,把李二看的一呆,“白姨你真好看。”
白芷還在擦拭著額角的水珠,聽聞李二的誇讚,便朝他微微一笑。
二人又轉了一會,就回去了。
白芷躺在斜坡上的被子上,雙手枕於腦後,李二則躺在一旁草地上,也是雙手抱頭。
天空微藍,是寶石藍,淺淺的,薄薄的,就像白芷唇上新搽的胭脂,隻不過,胭脂是紅色的。
“白姨,我們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
“嗯,明天你先走……我們分開吧。”
白芷緩緩坐起了身,黛眉輕蹙,“為什麼?”
李二依舊躺著,望著天,“他們的目標是我,如果下一次遇到……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人一起死吧!”
“不行!”
“不行……那我就不走了。”
李二也坐起了身。
兩人四目相接,誰也不肯退讓。
“不走就不走。”
白芷好似賭氣一般,扭過頭去。
其實白芷心裡明白,李二說的沒錯,如果再遇到上次那種刺客,他們也隻能拚死逃跑,而她不僅幫不上忙,可能李二還要分心照顧她……
可是,為什麼拒絕得這麼乾脆呢,是在留戀什麼?還是不舍?
五天的光陰,轉瞬即逝。
李二沒心沒肺地過得很開心,還用木頭做了簡陋的桌椅,茶壺、茶杯,如果那也算得上的話。
用白芷的話說“茶壺麼?我還以為是一個瓢和一個鍋蓋呢。”
可李二依舊樂此不疲,白芷雖然常常麵帶愁雲,但也過得莫名的心安,練刀,打坐、冥想,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靜靜地看著李二搗鼓東西。
偶爾,也會被手忙腳亂的李二喊過去幫忙,那些做好了的“家具”就排在洞口邊,雖說模樣醜了點,但用起來還真是那麼回事。
好像這裡就真的成了一個小家,好像他們就永遠住在這裡不走了……
但是,終究要走不是麼?他不應該隻躲在這裡,他有著他的世界。
鳥會啄殼而出,蛹也會破繭成蝶,而自己不過是他路過的一個枝椏,一叢綠葉,或是借其依偎,或是遮擋烈炎,但終究也隻是路過……
一如既往的寂寞啊。
“小二。”
“嗯?”
“我們走吧。”
李二鬆開拳,站定收功,又在木盆裡洗了把臉。
“怎麼?想通啦?”
“嗯,想通了,不過有三個條件。”
李二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桌旁白芷的對麵,笑道“哪三個?”
“第一,‘浮光’‘掠影’你帶著護身。第二,你要一直走山路,儘量不要被人發現行蹤,過路人也不行。第三,一定要活著……等我。”
“好,不過繡刀我帶一把就行了,帶兩把我也不會用。”
“好。”
第二天,白芷就走了,她把“浮光”留下,背著包袱,帶著“掠影”走了。
臨走前,李二喊住了她,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扭捏,他問白芷,他能抱一下她麼?
白芷莞爾一笑,額前的劉海隨風而動。
她點點頭,緩緩張開了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