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粗人,不懂這些,不過讀書人的心思不好猜啊明府,我沒說您!”
周澤擺擺手,這個薛平小心思有點兒,也想通過瀘州的關係向上爬,不過未經科舉,這個是他的痛處。
“人心最難判斷,行了你們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二人起身,準備離開,劉玉山腳步慢了一些,周澤一挑眉。
“劉縣丞還有事?”
劉玉山搖搖頭,笑著說道
“也沒什麼大事,之前明府不是查了兩個案子,現在合江都傳遍了,說明府是青天在世,後來不知怎麼傳的,現在說的非常玄乎,說您日審陽夜審陰,是判官投胎轉世。”
周澤一口茶差點兒噴出來,這說辭怎麼耳熟?
好像是對包拯的介紹啊,不過兩個案子,至於這樣傳頌嗎?
“聽誰說的?”
薛平笑著湊過來。
“滿大街的人都這麼說,我覺得沒什麼壞處,至少最近這一個多月,幾乎沒有偷盜的,報到府衙的多是紛爭,有這個傳頌,不是挺好!”
劉玉山一臉認真,看向周澤。
“如此傳頌,對合江自然是好的,尤其現在來往客商多,船運也比往日多了十多倍,太平盛世自然是百姓之福。
可如若這樣的說辭傳到瀘州去,我怕有心人構陷明府,合江的縣令是青天,那廬州刺史是什麼?”
劉玉山說完這句,毫無遮掩地看向薛平,薛平趕緊擺手,焦急地解釋。
“我不會傳,彆這麼看我,再說你們是覺得我跟瀘州關係緊密,真正關係如何,我自己是清楚的,不過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而已。
我當初確實想調任瀘州,這才托人走關係,想要折騰一下,畢竟刺史嫌棄合江,連修繕的撥款也不批複,可不至於將明府的事兒,說到那兒去,再說我現在又不想走了。”
周澤笑了,薛平這番話,其實也在變相的表忠心。
之前怎樣周澤不在意,至於這個叫法,隨便吧無所謂,當個吉祥物震懾一下,也沒啥壞處。
“無妨,不用理會這樣的叫法了,隨他們去吧,孟仲陽那裡將三寶準備的藥,派人送去,藥丸是我特製的,活血化瘀,對他的傷有好處。
另外送些吃食和用品,最好晚上去,免得引人注意,至於住所暫時就委屈他一下,給他弄一張床放在祠堂裡。”
劉玉山站起身。
“擇日不如撞日,薛少府身上有傷,我帶人走一趟吧,免得夜長夢多。”
“也好,那有勞了!”
說完,這回二人沒耽擱,直接走了。
二十日後。
周澤倚著門框看向院內。
馬上十二月了,昨日剛剛下了一場雪,地上一片銀裝,看著院子裡麵的一片白,周澤不禁想到,兒時在孤兒院的記憶。
懷裡的小白哆嗦了兩下,周澤趕緊將袖子裹緊。
“抱歉,冷了吧,我就是看看雪景,沒想到合江這裡能下雪,也不知道劉玉山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突然如此低溫,可彆有人露宿街頭。”
小白哼唧一聲。
似乎天氣冷了,她睡覺的時間也延長許多,一天裡麵大半都在睡覺,周澤也不敢問,總覺得小白,有點兒要冬眠的架勢。
就在此時,院子裡麵走來幾個人。
薛平引著一個中年男子,一身黑緞袍外麵是黑色裘皮大氅,一臉大胡子分外顯眼,此人目光如電,即便垂著頭,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子氣勢。
快到門前時,後麵的人都停下,分彆站立在兩側。
雖然隻是便裝,周澤卻一頓,這是軍營裡麵待過的人,舉手投足守規矩,目光都不斜視。
難道此人是白沙堡的折衝都尉王憲魁?
薛平走到近前,趕緊躬身施禮,還朝周澤使了個眼神。
“明府有位客商遠道而來,劉縣丞不在,他想跟您見見,不知是否方便?”
周澤笑著點點頭,朝著房內伸手,同時跟下方的人招呼道
“著人上茶,裡麵請!”
進入房間,周澤趕緊躬身施禮。
“沒想到,如此大雪天氣,王都尉能親自蒞臨,周某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黑袍男子一頓,看了一眼薛平,瞬間笑了起來,一把抓住周澤的手,用力拍了拍。
“聞名不如見麵,你真是了得,不錯我就是鎮南軍的王憲魁,今後叫我老哥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