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一聽,來了精神,乾活他不怕,關鍵現在他是沒頭緒,而周澤篤定的樣子,讓薛平知道,自家明府這是又想到什麼主意了。
沒有廢話,趕緊轉身去安排。
三寶收拾了餐碟,老徐打了一個飽嗝,是那種很低沉很短的聲音,周澤瞥了一眼,看著他肚子癟癟的,真不知道那麼多東西都吃哪兒去了。
“吃撐了?”
老徐搖搖頭。
“沒吃飽,算了中午簡單吃點就行。”
“”
周澤一陣無語,這人真的是養不起,一個人吃東西頂四五個人,這是要被吃窮的架勢。
他現在渾身上下,就抱著那一把橫刀,碎銀子不到一兩,窮的叮當響。
不過想到之前借的銀子,周澤也釋懷了,失憶也有失憶的好處,算了吃就吃吧,誰讓他是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呢。
翌日一早。
周澤剛換上官服,就匆忙來到廨舍,薛平興衝衝地看向周澤。
“按照明府的吩咐,我統計了七月十二五之後,所有辦喪事的人家這是人數和名單,一共七十六人,至於抬棺人都被叫來了,在工房內等候。”
周澤點點頭,伸手接過名單。
彆說,薛平自從看過那種運送貨物的表格後,也得到啟發,所有統計的東西,全都做成表格,這倒是一目了然。
掃了一遍,上麵富庶人家還有平民百姓都有,這個看不出什麼。
“走吧去漸漸這些抬棺人,對了這丟失生魂的說法,隻有合江有還是蜀地都是如此?”
薛平撓撓頭。
“蜀地南部似乎都這樣,其實我倒是覺得沒啥,不過是一些窮苦人,為了討生活編造出來的說辭罷了。”
周澤笑了笑,其實他並不信這些。
雖然這個世界有鬼魂作亂,可如若所有鬼魂都亂蹦噠,隨意勾人魂魄,那這個世界早就亂了。
站起身,二人邁步直奔工房。
一進來,所有人都趕緊彎下身子,雙手交叉抱住胸前,這些抬棺人,都是一樣的動作。
周澤環顧一周,一水兒的黑衣黑褲黑鞋黑帽,走到當中坐在椅子上。
“抬起頭來,看著本官,不用緊張,隻是問你們幾個問題,我們為了破案,了解一下情況,知道什麼實話實說就行!
七月二十五到昨日,承辦喪事的時候,有沒有你們覺得可疑的地方,比如不讓你們碰什麼,自己蓋棺之類的反常舉動?再或者壓根沒有什麼喪事?”
周澤說完,幾個人開始抬起頭,隨後互相間望望,都抬起頭站直身子。
環顧一周,這些人額頭上全都刺著字,這個不是鯨刑,而是一種行業標誌,上麵就三個字抬棺人。
見周澤看,一個頭頭模樣的老頭,麵帶歉意地說道
“驚到明府了,我們做的生意晦氣,更是低人一等,這個刺青是為了讓主顧放心,我們這輩子隻能吃這碗飯,更不會破壞主家墳塋,不然到哪兒都能被找到。”
周澤擺擺手,臉上沒有一點兒鄙視。
“無妨,都是為了生計,當著本官的麵,站直了腰板說就好。”
老頭沉吟了片刻,朝著周澤拱手說道
“明府您是大好人,我們合江人都清楚,很多主顧家中的要求都很多,至少有一半兒不用我們釘棺,畢竟還有陪葬物件,免得我們惦記。”
周澤點點頭,老頭倒是直來直去。
“這個可以理解,我也沒想打探什麼隱私,隻是想讓你們回憶一下,是否有特殊的事兒,讓你們覺得蹊蹺的,如若沒有就算了。”
周澤站起身,其實他也是昨天突發奇想,不過現在想來如若自己是凶手,丟江裡是最穩妥的,包上一塊石頭,一起沉入江中,化作白骨都不容易找到。
就在這時,一個猶猶豫豫的聲音低聲說道
“我倒是想到一個事兒,不知是否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