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草出來野炊釣魚,說好了放假一天的,怎麼就這麼不安生,能不能讓人愉快地玩耍了?
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周澤盯著魚竿。
“大白天哪兒來的鬼?你想什麼呢?”
老徐搖搖頭。
“誰跟你說,白天鬼怪就不出沒了,有時候鬼怪隻是保持自己一直以來的生活軌跡,尤其是剛死的人,或者壓根不知道自己死了的,他們依舊做著生前最喜歡最牽掛的事。
白天出來,隻是更容易魂飛魄散,炙熱的陽光自然是讓他們懼怕,可這樣陰沉的天氣,對他們沒什麼影響,說說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周澤抿緊唇,再度朝著木橋的位置看過去,那個擺渡的船家已經回來了,站在木橋上等生意。
不過那個戴鬥笠的男子,卻沒了影子。
“看到了如何?沒找我伸冤,更沒人報案,我能做什麼?趕緊釣魚,彆掃興。”
老徐和小白沉默了,周澤不喜歡出頭,他們自然也沒興趣主動去做什麼,小白不是人,而老徐現在隻不過是周澤的侍衛,並非不良帥。
什麼伸張正義這些,從來不是他做的。
周澤上輩子是法醫,天天跟著出現場破案,見到的社會陰暗麵一直很多,嚴打清查這些幾乎每年都有。
伸張正義、懲惡揚善的事兒,乾一輩子已經夠了。
來到這裡,還沒有那份歸屬感,生活還沒好好享受,他不想讓自己再被道德綁架,更不想什麼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如此孤獨淒美的畫麵,聽聽看看就好,何必自己去經曆。
將合江治理好,自己過的富足一些,輕鬆一些,有什麼不好,難不成要得到大唐的天下,太累!
再度甩甩頭,似乎將這些東西都甩掉,周澤看向水中的魚漂。
就在這時,他感知到身後的一陣寒意,沒有冷風吹拂,就是那種冷到骨子裡的感覺。
周澤回頭,果然鬥笠男站在他身後。
這會兒,倒是看清了此人的容貌,慘白慘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周澤歎息一聲,小白側眸看了一眼,繼續盯著江麵,老徐更是將頭彆過去,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周澤一陣無語。
這貨跟上來了,沒完沒了是吧!
無奈,周澤問道:
“你在看什麼?”
男子笑了,一臉的癡迷。
“看對麵的姑娘。”
“誰家的姑娘?”
男子瞥了一眼周澤,臉上帶著不屑。
“不告訴你。”
“......”
周澤起身,朝著小白和老徐擺手。
“回了,今天沒有魚。”
小白一臉不高興,不過還是跟著站起來收魚竿。
老徐動作最快,已經將地上烤肉的東西裝起來,放在馬車上,那個鬥笠男一臉不解。
“兄台不是為了釣魚?這魚沒釣到,為何要走?”
周澤歎息一聲。
“我釣的是心情,不是魚,浮生偷得半日閒,過來浪費一下光陰,有何不可?”
那人不斷咀嚼這句話,拍了一下手掌。
“好一句浮生偷得半日閒,兄台大智。”
周澤不想多說,直接上了車。
老徐甩動馬鞭,馬車緩緩而行,小白撐著下巴,看向馬車內的周澤。
“真不管?”
周澤嗯了一聲。
“不管,自己都不知道死了,還在這裡看姑娘,我怎麼管?你還真當我是冥府的判官?”
小白挑簾看向岸邊,那個鬥笠男已經沒了蹤跡。
“鬼走了。”
周澤沒說話,馬車晃晃悠悠朝著合江城內走去,剛走了沒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