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氏這門婚事,是外祖定下的,西周想從中挑唆,用影衛或者乾脆是有些人利用影衛的手段,來聯絡英氏,讓英氏選出的側王妃來殺我。
本王如若死了,對他們而言,那就是意外之喜,如若不死,英氏也難逃厄運,那本王自然會向英氏大開殺戒,這背信棄義,違背外祖遺命的名聲,本王就背下了。
荊州民眾如何看待本王?本王豈不成了奸詐小人?即便追查此事,也頂多查到影衛的身上,而真正的幕後主使,卻不會受到絲毫影響,而他們才是得利之人。”
張誌雄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寧王說的這兩點,無論那一條,整個南境就亂了,這一亂可不僅僅是皇子間的爭鬥,西周肯定會借此大舉入侵。
沒了寧王的鎮南軍,已經不會有之前的凝聚力,畢竟這些都是寧國公帶出來的人馬,想換一個人,那絕對不可能掌控。
如此一來,西周攻破白沙江天塹的可能又多了五成可能,進入大唐境內,步步為營,那大唐必然會收縮北部駐軍,支援南境,如此一來大唐三邊都岌岌可危。
張誌雄倒抽一口涼氣,嘴唇都有些顫抖,這樣的毒計,可以說太惡毒了。
進可攻退可守,即便任務失敗,損失了英氏也能從中獲利,如此一想,背後的人也不難猜出了。
“是鹿王和西周女皇指使此事?”
寧王歎息一聲。
“哎,看來是啊,可惜我大唐沒有這樣的人,不過本王的長史說過,任何陰謀都是上不得台麵的,不如重拳出擊,堂堂正正的陽謀。”
張誌雄看向寧王,這句話聽著有些熱血沸騰。
“殿下,需要卑職做什麼,您吩咐就是,此刻可以拋開卑職捉妖司的身份,我在南境也已經有七年,見識過鎮南軍的雄姿,也希望此役寧王能一舉打碎西周的夢想,讓他們安分幾十年。”
寧王點點頭,站起身走到張誌雄身側。
想了想抬起自己的右手,拍拍張誌雄的肩膀,力量不是輕飄飄,而是帶著重量。
“有你這句話,本王心裡就有底了。”
張誌雄一愣,不過肩膀上的手帶著溫度,張誌雄感覺自己來南境這些年,第一次跟寧王走的如此近,不是對皇子的忌憚,而是頗有點兒可以將後背交給對方的那種信任。
寧王沒停,接著說道:
“英氏已經沒有留著的必要了,開戰之日,就是祭旗之時,之前給英氏的一切,是我大唐的胸懷,此刻收回,也是我大唐的決心。
至於英氏的十二小姐,本王已經著人將她救出來,她為了不連累本王裝瘋賣傻數月,讓本王著實感動,也會履行外祖的遺命。
隻是玉竹庵,還有那個白袍麵具男,還希望張都尉派人調查一番,抓不抓的住無所謂,但是要讓他們成為驚弓之鳥,甚至隻能藏著不敢冒頭。
當然,如若能挖出來影衛的幾顆釘子,本王會給父皇寫折子,親自為你請功,如此一來對鎮南軍的士氣有所提升,再者影衛也不得不收斂一些,我們的防務還有計劃也更安全。”
張誌雄單膝跪地,抬眼看向寧王,已經雙目微微濕潤,這種信任,這種委托,是從未有過的。
老皇帝當他們是狗,想讓他們咬誰就咬誰,讓他們鬆口,就要鬆口,無論對方是否罪大惡極,甚至因為這樣的撕咬,還會毫無緣由的被牽連。
就像他的師兄,京城處理那些事物已經夠忙了,非要讓他來南境接安樂公主,最後更是死在這裡,屍骨無存。
想到這裡,張誌雄眼眶更紅了,朝著寧王拱手說道:
“多謝寧王殿下信任,卑職會傾儘所能,去清繳影衛,至於請功就不用了,我倒是有件事想拜托殿下,畢竟卑職與地方官員不便接觸。”
寧王心下一喜,有求這是最好的掌控手段,算是將自己的把柄遞過來,任自己差遣,也是姿態的表現。
“哦?快起來,有何事你直說就行了!”
張誌雄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折疊的皺巴巴的,上麵就寫著幾個字,徐功竹屍身埋在合江。
“我想幫著師兄收屍,不過一直有事,合江沒能去成,還望殿下成全。”
一聽這個,寧王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