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斌沒再廢話,拽著薛平一起朝著廨舍走去,周澤他們已經分彆落座。
崔文斌看了一眼周澤和劉雲山,趕緊躬身施禮。
“明府,這裡沒有外人,合江是咱們的地方,有什麼猜測您就直說,剛剛薛平跟我也說了今日的經過,我們該準備就早些準備,也免得措手不及。”
周澤抬手搓了搓下巴,朝著劉雲山擺手,劉雲山將圖放下。
“寧王的密信裡麵,確實提到監軍的事兒,可我們和白沙堡的關係,一直是維護的不錯,我也不想將這一切打破。
不過王都尉並未過多在意對麵的西周軍,鹿王能如此橫行,可不是單單靠他的身份,掌控幾大貴族,手握兵權,用商賈之人常說的一句話,在他身上押寶,至少不是虧本的買賣。
一到清明,雨水增多,河水上漲,他們也不敢如此猖獗,兩個月來,他們不斷騷擾邊境,可為什麼都沒有大動作?
捉妖司跟影衛相比,我們就已經輸了一節,西周的主力在哪裡?最有可能在哪兒動手?這些我們都不知道,而西周完全掌控了沿岸十四堡的布局、兵力、巡邏等等。
這十四堡,看起來是遠途防範,稍有風吹草動,狼煙四起可以呼應,可這個沿線有多長?一味地防守,換來的就是精疲力儘,還越來越容易掉以輕心。
尤其是斜對麵的八步梯,這裡易守難攻,而且完全阻隔視線,雖然他們早先已經查探,沒發現大軍,可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番話一出口,劉雲山他們三個坐不住了,都圍到周澤身邊。
打仗是什麼?那是要死人的,尤其是白沙堡的駐軍是最少的,自己家就在合江,怎麼能不擔心。
“明府這事兒還是要跟王都尉談啊,實在不行,將這個判斷報給寧王殿下,讓寧王殿下增兵。”
薛平快人快語,第一個就跳出來,崔文斌擺手。
“掛著監軍名頭,可我不是監軍,這樣不妥。”
劉雲山跟著點頭。
“我覺得還是要去探查,至於合江的百姓,能搬離的趕緊搬離,不然等西周兵馬真的殺過來,那什麼都來不及了。”
說完這句,劉雲山自己愣住了,直接跪在周澤麵前。
“屬下妄言了!”
周澤擺擺手。
“我說過,在這裡可以敞開心扉地說,出去就一致對外了,起來吧!”
劉雲山爬起來,周澤接著說道:
“此事暫時無法報與寧王,本就是猜測,在猜測之上的判斷,缺失了相關的軍情刺探。
如若我的猜測落空,就是我妄自尊大,如若猜測成真,那麼我豈不是比捉妖司掌控的信息還要多?讓寧王如何想?讓王憲魁如何想?”
眾人沉默,因為周澤所說就是實情,上位者如若遇到不得力的下屬,頂多是咒罵。
可遇到能預判軍情走向的下屬,第一反應會是,此人是否與西周有關?
畢竟影衛的能力所有人都清楚,滲透到大唐的人員,多如牛毛,捉妖司、寧王府、英氏,甚至於軍中,誰能保證沒有影衛的人?
一旁坐著的老徐站起身,走到周澤身側,周澤的目光跟著他,一時間不知道他要乾什麼。
老徐目不斜視,伸手拎著小白脖子後麵的皮毛,將小白拎了起來,小白抗議地叫了一聲,隨後老徐也不說話,就這樣出了廨舍。
周澤眨眨眼,這是幾個意思?
是不是該將小白搶回來?
這個想法一閃即逝,老徐不會做對周澤不利的事兒,他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劉玉山他們三個也互相望望,都搖著頭,並沒有理解老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幾人都沉默下來。
不多時,老徐回來了,後麵跟著一臉不高興的小白。
走到周澤麵前,老徐找個地方坐下。
而小白走到三人麵前,劉雲山看看小白,又看看身後,趕緊一側身,讓開周澤旁邊的位置。
小白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上,晃悠著雙腿慢悠悠地說道:
“你該準備什麼準備什麼吧,稍後我去八步梯看看。”
周澤一頓。
顯然,這是老徐的意思,捉妖師的手段影衛清楚,不過小白是妖,估計更便於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