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奇傻了。
呆呆地立在原地,自己剛才乾了什麼?
寧王都能叫出來周澤的名字,這關係還有自己的事兒?
就憑借這樣的關係,自己巴結都來不及,早早衝上去踩一腳乾嘛?
這不是傻嗎?
一眾官員都躬身施禮,隨後說著拜年話,王潤奇努力後退,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慌了,其實來到瀘州這些日子,送上來關於案件複核的大多是合江,到底誰在乾事兒,誰在混日子一目了然。
隻是周澤從沒露麵,甚至下屬的那些胥吏也沒有過來的,這就讓王潤奇不舒服,現在想想,人家鳥你什麼啊!
剛剛周澤跟寧王說話的隨意態度,這已經說明一切,彆說自己是個刺史,就是郡守又有屁用,如此親信這才是嫡係。
今後如若還能留在這個位置上,要好好跟這個周澤打好關係了。
此時,眾人已經走了,王潤奇趕緊追上隊伍,這些官員都是捧高踩低的高手,對王潤奇的態度,已經大變樣。
他走到近前,旁邊幾個人已經讓開位置,不願與其為伍。
前方,周澤跟在寧王身後,二人在隨意地聊著什麼,時不時笑幾聲,後麵官員也都陪著笑臉,附和著笑一笑。
送寧王和這些人上車,周澤和王憲魁躬身施禮。
“恭送寧王殿下。”
寧王挑開車簾,看向周澤,今日的一切他非常滿意,尤其周澤準備的這些流程,讓一切更顯得順理成章。
“本王先走了,有事讓人通知劉成即可,王憲魁聽令。”
老王趕緊單膝跪地。
“末將在!”
“周澤的安全交給你了,少一根毫毛,小心你的狗頭,可記下了?”
老王呲牙笑著,用力點點頭。
“殿下放心,末將定不辱命。”
寧王滿意地放下簾子,那些南屏道的官員趕緊跑去找自己的馬車上去,隊伍緩緩離開。
王潤奇呼出一口氣,寧王沒責備,這是給自己改過的機會了。
尤其最後對王憲魁的交代,這意思顯而易見,彆看官職,人家都尉都當做護衛看,自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一眾荊州的官員都沒走,時不時抬頭看看自家刺史,無法判斷自家刺史到底要乾啥,不走還站在這裡,似乎等著什麼,都一頭霧水。
周澤看著隊伍遠去,跟王憲魁說了兩句糧草的事兒,這才發現,還有一群人沒走。
為首的王潤奇,更是局促不安,周澤笑了。
還行不傻,其實這樣也好,知曉輕重,之後也少了一些麻煩。
“王刺史你們還沒走?”
王潤奇點點頭,沒了之前的矜持,趕緊走到周澤近前,正兒八經的躬身施禮。
“一直沒機會見到你,還要受老夫一拜。”
周澤沒躲開,嘴上倒是忙著說道:
“王刺史折煞下官了,這是作甚?”
王潤奇一臉嚴肅,真誠地吸口氣說道:
“去歲小女王語嫣乘船行至合江,當時的案子是周縣令查清的,還小女清白,一直沒有機會過來道謝,今日要正式感謝一番,周縣令不要推脫。”
周澤恍悟,趕緊還禮。
“王刺史言重了,下官不過是秉公執法而已,況且王小姐死的確實冤枉,一個盜搶的賊人,竟然傷人性命,著實該從重處置。”
後麵的官員一個個麵麵相覷,剛剛王潤奇可是劍拔弩張的,這會兒又是道謝,又是感慨,趕緊都跟著附和著。
不過王潤奇的女兒亡故一直是秘不可宣,沒想到是因為盜賊行凶,這倒是有些意外。
老王在一側砸吧砸吧嘴,看向王潤奇有些不齒,不過看周澤跟他有所互動,自然沒說啥。
“周老弟要不你們來白沙堡內一敘?”
周澤擺擺手。
“王大哥先忙,我們這就告退了,一切以軍務為重,畢竟剛剛清明,雖然江水漲了許多,還是防務要緊,我們先行告辭。”